裴序擡頭看了眼出票短信,微微發幹的嘴唇張了張,避開他的視線,“嗯。吃完飯我回去一趟。”
“行。”沈渝修隔着大半個料理台,伸長胳膊戳了一下他的臉,“待會兒開車去,快點兒。今天累了就早點睡,起飛時間還挺早的。”
裴序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
吃完飯,裴序開車回家,悶在房間裡抽煙。
他根本沒有特别需要帶走的東西,隻是旅行,并不是搬家定居。
兩小時前,他本可以拒絕沈渝修。或者再具體一些,幾個月前,幾個月來,甚至計劃完成的這些天,他随時都有機會拒絕。
但裴序沒有開口,像山頂破曉時的沈渝修,虛捂着耳朵,就可以聽不見那支叫醒美夢的鈴聲。
抽完兩支煙,裴序才随便收了幾樣東西,緩慢地下樓發動車子,開回沈渝修的公寓。
出乎意料的,公寓裡很暗,僅有書房亮着燈。裴序走過去,推開門,坐在書桌後的男人好像被他的動作驚動,擡眼直直地盯着他。
沈渝修臉上倒映着電腦屏幕幽藍的光,顯得整張臉格外蒼白。
裴序和他對視着,不知怎麼,心就猛然一縮,幾乎是下意識地搶先開口道,“東西我整理好了。”
可是這一次沈渝修沒有像以往那樣乖乖順着他的話接下去。他深深凝視着裴序,動作格外幹滞地轉了一下電腦,像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将那些東西攤開在兩人面前,聲音空洞地問,“裴序。”
“你在那個酒店前台,放了什麼東西?”
第39章熱寂
沈渝修說完這句話,房間陷入一片極具空曠感的、寒意深重的沉默,令置身其中的兩人像伏在脆弱的冰面上,屏住呼吸,僵硬得動也不敢動。
“裴序。”沈渝修站起來,一雙眼睛睜得很大,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一字一頓地說,“我問你,你在W酒店前台,放了什麼?”
顯示屏幽藍的光此刻隻能掃過他下颌一小塊,淺淺的,讓人目光不由得聚焦在那塊光影打亮的皮膚和微微顫抖的嘴唇上。
默不作答并非裴序的作風,他頓了頓,開口道,“你看見了。”
許多時刻,被迫的,自願的,裴序做過各種意義上傷人的事。而沈渝修好好的站在這兒,依然擁有他不可擁有的一切,因此不是後果最嚴重的那一個。
——不是最嚴重的那一個,裴序想到時,忽然有些怔忡。
“你看見了。”
沈渝修聽見他語調很平地說這四個字,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
裴序沒有反問,沒有質疑,連辯解也不打算有,拎着一小袋行李站在門口,好像随時都能從這兒拔腿走人,隻欠一個抽身的借口。
收到蔣堯郵件後半個小時内産生的所有懷疑和自我安慰都随着這句話煙消雲散,事實确鑿,冰面生出細小而迅速擴大的裂縫,咔嚓斷裂的微末動靜擊潰了沈渝修的理智。他猛地起身從桌後沖過去,拎起裴序的衣領,揮拳朝他臉上砸,“你他媽都不想解釋嗎?!你放的信封為什麼會是謝馳的秘書拿走,你到底去過多少次酒店,見了什麼人,幹了什麼事?裴序,我讓你缺錢還是缺人睡了?!你他媽要這麼做!”
話音未落,他乍然收聲了。裴序根本沒打算閃躲,那一拳不偏不倚地打中了他的側臉,牙齒磕破嘴唇,一股血迅速地從嘴裡溢了出來。
他被沈渝修抵在牆上,擡手松松擦了一把唇角的血沫,呼吸急促帶得胸口劇烈起伏,低聲說,“不是!”
“不是?!”沈渝修被他這句話激得眼睛血紅,他狠狠甩開人,長腿一跨,伸手去抓桌上的電腦,差點将電腦掼到地毯上,“那你告訴我,你這是在幹什麼?!”
坦露在兩人眼前的屏幕赫然播放着一段加速過的地下停車場監控,裴序從後座拎出公事包,站不多時重新坐進車裡關上了車門,幾分鐘後才從車内出來。
裴序短短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一暗。
确實也沒什麼可以否認的。
“我簡直要……”沈渝修喉嚨裡發出一聲含混不清的痛苦呻吟,哽了兩秒才得以繼續說下去,“要佩服你了,你是不是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嗯?剛操完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拷文件,你是不是跟我睡的時侯還他媽惦記着怎麼偷資料啊?!”
沈渝修咬着牙,攥成拳的左手指甲幾乎都快把手心掐出血來。他右手卡着裴序的脖頸,聲音卻凝滞沙啞得仿佛被扼住的人是他自己,“為了這麼點東西……謝馳就讓你陪我睡了大半年,還真挺委屈你的。”
“我跟你——”裴序像被他的話刺痛得不能不動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輕松就拿開了沈渝修費勁壓制他的胳膊,低下頭,聲音如同被沈渝修鼻音裡那股酸澀感染,頹然道,“我隻幫謝馳做了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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