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霜,這一趟你去哪了,怎麼變這麼高!”
“師父最近停了好幾次講習會,我們還以為你又被關在墜月峰了。”
“聽說路仙尊帶你出門了,他開始教你了?師父說他那魔氣……唉,沒想到是那樣。”
重霜自覺已是半妖,擔心被發現了端倪。他後退一步避開衆人,正要告辭奔向墜月峰,聽到有人提起路聽琴,頓時停步。
“師尊的魔氣怎麼了?”重霜急切問道,他擔心在場的同門誤解,補充道,“我師尊對我很好,他教我了很多東西。”
在龍宮那幾天,重霜在隔壁就聽着路聽琴的咳嗽,總憂心路聽琴疲憊過度魔氣發作。
剛才提起魔氣的弟子道:“就是你走之前那次驅魔劍符啊,你跟他請教,然後劍符不是感應到魔氣自行啟動了嘛,我們當時都以為路仙尊早就堕魔了,後來師父和嵇師伯說了好幾遍,說路仙尊是被迫如此,深有苦衷。”
他話一出口,其他人面露沉重。另一個弟子歎道:“路仙尊能撐這麼久真是了不得。我當時口無遮攔,後悔了許久。重霜,路仙尊沒跟你一起回來嗎……嗯?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重霜面色慘白,他嘴唇嗫嚅,“……諸位,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重霜向同門匆匆施了一禮,踉跄地向墜月峰飛去。
重霜掠過玄清山的亭台樓宇。
他經過太初峰。想到講習會前他窺見師尊魔氣發作,不曾詢問就堅信師尊堕了魔。問道台上他故意請教驅魔符文,讓佩劍沾上師尊的血。
他經過思過亭,想到師尊在此時已身體虛弱,寂靜庭院中他對剛醒來的師尊冷言嘲諷。再之後龍氣爆發引起痙攣,他被師尊救了後隻以為自己是走火入魔。
他經過靜心壇,想到他曾陰暗地隐藏在附近的林間,認為師尊要欺淩幼獸,甚至大不敬的污蔑過教養他的師伯們與師尊蛇鼠一窩。
重霜到了墜月峰後山通往山居小院的土路,膝蓋顫抖,不能成行。
重霜噗通一聲跪在路口,沖着路聽琴所在的方向,深深埋下頭。他捂住臉,拼命睜大眼睛,不願讓自己的淚水髒了墜月峰的泥土。
他恨過嗎?恨過。
師尊解釋過嗎?
……解釋過。
重霜壓抑着吸氣聲,良久擡頭。他爬起來撣掉身上的泥土,用淨化決一遍一遍洗過自己的發絲與皮膚。覺得幹淨後,拍打着臉頰弄出血色,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而後嫌太難看,扇了自己一巴掌,做了幾次深呼吸,再次想練出笑容。
他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厚顔**的人,應當馬上下跪謝罪,再不出現在路聽琴身前,卻仍然抑制不住地想看路聽琴一眼。
小路盡頭,突然蹭地冒出一隻橘白色的小獸。她的身軀比三個月前圓了一大圈,四肢并用沖了幾步,見到重霜一頓。
“嘤!”
“師叔?”重霜吓了一跳,無措地往前走了幾步,“師尊在裡面嗎,我……”
奶橘呲牙咧嘴,猛地顯出四條尾巴。她身形脹大,變成一隻獨角異獸,有着豹子的紋路和鋒利的爪子。龐大的身形震得樹木搖動、飛鳥奔逃。
“吼嗚!”猙獸的前肢向重霜拍去。
重霜雙臂擋在胸前,不閃不避,被一爪拍到樹幹上,兩個手臂顯出血淋淋的口子。
“師叔,你能聽懂我說話吧,”重霜追問道。這一句話剛落,他手臂的血口就已接近愈合。重霜苦笑地瞄了一眼,往林木中躲去。
猙獸敏捷地在林中鑽着,她不願傷害墜月峰的樹木,縮小了身軀追到重霜跟前,露出尖銳的牙齒沖着腰腹脆弱處咬去。
“師叔,你不認識我了嗎?”重霜側身要躲,撞進了猙獸的豎瞳,怔楞在原地。
師叔的眼中有水光?他眼花了嗎?
“吼!”猙獸兇狠地張開大口,毫不留情地咬進重霜的腰腹。她松開牙齒,将重霜狠狠抛在岩壁上,發出威脅地吼聲。
重霜捂住腰腹滾落在地,他的衣衫被血浸濕了大半,手上鮮血淋漓。猙獸這一口帶了毒素,很快他的五髒受到影響,咳出一口血。
“師叔……咳咳,我是重霜,你見過我的,不要再繼續了。”重霜沉心感受體内的情況,察覺到新生的血肉正在快速消除毒素的影響,憂聲道,“萬一過頭了,師尊可能還要勞神過問……”
猙獸聽到重霜提起路聽琴,琥珀色的豎瞳溢滿晶瑩的淚水,滑入橘黃色小草般的短毛。她焦躁地在原地打轉,五條尾巴噼啪敲打着山岩,四爪扒着泥土,還想再攻擊重霜,又擔心自己真的過了頭,弓着身軀不再移動。
“師叔,你怎麼哭了?”重霜隻覺得一顆心沉沉墜入冰窖。他飛快懇求道,“是師尊他出什麼事了嗎?跟我說話,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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