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韓曾向她讨要某個禮物的時候,要的就是她。
沒想到,這一次,在她和“别人”之間,韓曾要的仍然是她。
她知道自己的好,可是誰又能知道呢。她姬明明要一個人,就算沒想過脅迫那人,是不是本身就帶有脅迫的意味?否則怎麼會有人撞柱而亡,或者郁郁而終呢?
撞柱而亡的人,也就罷了。
郁郁而終,讓她有沒法說出口的羞惱,怎麼就郁郁而終了呢?!
可韓曾不一樣,他對她充滿好奇,在明明堂,他接下她那眼時,她便知道他觊觎她。
那種觊觎,不是猥瑣的,而是直白的,原始的。
估計他從來就沒想過“脅迫”二字,他也根本不受脅迫。
無論是白鹭池還是這間荒寂的小屋,他都要她,他根本就是要她的,簡單純粹。
她轉過身來,正面對着他,用手指摸了摸他鼻梁的弧線,那道弧線如此英挺和俊美,“把你最喜歡的文章,讀給我聽。”
韓曾從地上撿起書卷,讓她枕在他的一條胳膊上,又将被子給她攏好,另一隻手握着書卷,讀給她聽。
她原是半阖半睜着眼睛,聽了一會,便睡着了。
夢裡,再沒有下得不停的大雨,即便雨大得令人窒息,也沖刷不了血的腥氣。隔着雨簾,有人的哭泣、叫罵、怨怼、求饒。種種聲音和着雨聲,吵鬧,紛亂。她低頭看自己的一雙手,血迹斑斑,她惶恐地遞到雨中,洗盡了手,臉上熱熱的,分不清是淚,還是雨。于是,她惱羞成怒。可越是盛怒,她越是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真實,醜陋。
此刻,裹在有點粗糙的被子裡,她安穩入睡,就像躺在一朵柔和的雲上,身邊有好聽、富有磁性的嗓音,不看那人的臉,她也知道,他眉濃,唇豐,一雙眼像他畫的空山和白鶴,表面無欲無求,暗地裡卻伏着無盡的欲望。他隻要嘴角微微一牽,便是沉溺和餍足。
他正在讀的那篇文章,也是她喜歡的一篇,前朝的文士寫的,關于看雪。意境幽靜深遠,潔白廣闊,聽後,身心安甯清涼。
隻是先帝獨獨看中了她,牽着她的手,把她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境地。先帝又撒了手,把她一個人丢在那裡,她便隻能依靠着自己奮力向前走。
那種安甯和清涼,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她覺得惆怅,清冷,縮在被子裡。
好聽的讀書聲,便停了。接下來,她感到身子好暖好暖,有人在給她暖身。
又過了一會,給她暖身的人,撫她,啜她,揉撚她,錯錯落落,起起又伏伏。細細的風輕輕軟軟掀動帳帷,似夢還似真。她分不清是裹在被子裡,還是在那人的懷裡,她柔着四肢,默默受着,一邊升升沉沉,一邊甜甜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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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她醒了過來。
韓曾服侍她,給她穿上單衣,整理了頭發,系好披風。
“就要回宮了?”他問了立刻後悔,他想問的其實不是這一句。
任何事,但凡做了,就有痕迹。她出宮了,就是痕迹。
從宮裡出來一趟,很不容易。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出宮。她要麼在中京的宮裡,要麼在玉京的明明堂。她連二郎府上的牡丹花室,都沒瞧過。
韓曾道:“這間屋子後面,有個很小的空間,我最喜歡的是那裡,我帶你去看看。”
她點了點頭。
他一笑,眼裡,嘴角,都有喜悅。
拉着她的手,打開後門。
這是一處不太規則的角落,很潔淨。四面高牆圍起,除了連着自己這間屋子,和外面沒有任何銜接,頭頂上,就是天空。
與世獨立。
灰色的磚縫裡鑽出小小的、可愛的青苔。一角還開着不知名的野花,不像韓曾種的,大概是鳥兒把種子銜了過來,就此成了花兒的家。
韓曾問:“給這裡取個名字。”
他的詩寫得那麼好,為何讓她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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