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女人開口:“你長得很像你的父親,膽子也和他一樣大,十年前他也曾用這樣的眼神窺探過我,我很不喜歡。”
所以剛才是警告嗎……?
李允按捺住顫抖的手指想。現在他看到女人就想起剛才被黑蛇吞噬的恐懼,忍不住頭皮發麻心跳過快,直到殿門打開看見走在最前方的顯祖才好些。
幼崽受到威脅時會下意識尋求長者的保護,這是本能,哪怕李允看不慣祖父的做法,也會在此時渴求庇護。
鬼跟在顯祖後面走出來,越昭迎了上去,他攬過儲備糧的肩膀将其半摟在懷裡,這就是坐實了他們關系親密的傳言。吸血鬼睨了一眼身體僵直的李允,低頭湊近越昭的耳畔,悄聲問她:“你幹了什麼?”
他的呼吸拂過耳畔弄得有些癢,越昭歪頭蹭了蹭他的衣服,也小聲回答道:“給他點教訓,教小屁孩不要用探究似的眼神看大人。”
鬼對比了一下她和李允的臉,輕笑,明明自己懷裡這個才更像小孩。他的手扣得死緊,越昭動了動沒掙開索性任他摟着。她越過他的肩膀向後看,一行人在他們身後浩浩蕩蕩跟着,而鬼行走在王宮内部宛如步入自己後院,也難怪王室這麼敵對他。
“走吧,該進食了。”
他摟着越昭往前走,後者聽到這話吓了一跳,吸血鬼意味不明地笑笑,将她帶到一處雅緻的宮殿。宮殿内燈火通明,有婉約女子的剪影投射到窗戶上,光影搖曳,袅娜生姿。
這是吸血鬼與王室的交易,每逢十五月圓之夜,王要獻上自己的嫔妃供吸血鬼吸食。
越昭知道這檔子事,掐指算了算日子,道:“今天好像不是十五?”
鬼淡淡道:“不是就不是,你不讓我咬,我總得找别的。”
那我讓你去找備用糧倉你怎麼不去?越昭從下仰視他:“這點契約精神都沒有活該……!!”她話還未說完,臉就被掐住了。
罪魁禍首掐着她的臉,頗有幾分愛不釋手地揉着她臉上軟肉,但笑不語。
越昭:“……”你就仗着那張臉可勁作吧!
鬼旁若無人地狠狠揉弄了幾下儲備糧的臉蛋,這才好心情地叫人把殿裡那位請出來。
後方的顯祖眉頭一皺,上前幾步道:“您之前都是在内室……”
“我說把人請出來。”鬼打斷他的話。
顯祖顯然對吸血鬼不滿已久,他們王室暗中尋找秘策也已經很多年了,卻遲遲沒有結果,因而奈他不得,隻能派人請出殿内的嫔妃。嫔妃一早就梳洗完畢,甚至燃了熏香,滿心歡喜地等待王的到來。此時接到顯祖傳令,她雖心中疑惑卻還是依令出了宮門,門外的陣勢是她這個高門貴女從未見過的,當下心有些慌,便跑到顯祖身側尋求庇護。顯祖卻是微微一歎氣,身子一側将她暴露出來。
鬼松開越昭,向即将成為他食物的女人伸出手。吸血鬼彎起唇,眨了眨眼,女子如同被蠱惑了般走上前,正想将柔荑搭上,男人卻不讓她得逞。他猛地抓住女子手腕将其拉入懷中,同時咬上頸側,赤紅雙目透過零亂的發絲注視着顯祖身側的李允。
顯祖已經垂目不敢再看,李允卻還在堅持。他握緊了拳,逼迫自己看下去。
女子的表情很難形容,仿佛身處夢中,又帶着些許愉悅。越昭納悶得很,她們怎麼看起來那麼享受,難不成隻有自己被咬時痛得要死要活?
鬼很快吸食完畢,他滿足地将頭從女子頸窩處擡起,而生機逝去的女子身體無力的垂倒下去。在場的人皆大驚,臉色驚恐的看着吸血鬼。他卻是極為滿意人們驚懼的神色,環視一周将各人表情看在眼裡,稍稍在李允身上頓了下,再将儲備糧攬進懷裡。
越昭遞上一方錦帕,他很自然地接過來擦了。待他緩慢且極具意味地擦拭幹淨血迹後,突然看向李允道:“世孫天天流連花叢、沉醉溫柔鄉可是不行的,要快些長大才是。”
李允繼被越昭稱作小孩子以後再遭受被鬼叮囑快些長大,一時間氣憤不已。
越昭想起世孫的風流美名,巧妙地抓住重點,“溫柔鄉?是我想的那個嗎?”她向吸血鬼提出要求,“那我也想去!”
鬼低頭看她神采奕奕的眼,有些無奈,“那是青|樓。”
越昭:“我知道啊,我想去。”那可都是才貌兼備的漂亮妹妹!
一直在後面充當背景的崔哲中出言煽動:“華陽閣的秀香才貌雙全豔冠都城,大人可前往一觀。”
鬼回身深深望了崔哲中一眼。越昭已經牽住他的手來回晃動,看着那雙金眼睛裡滿滿都是他,又想起方才所有人都是又驚又懼,唯有她面色如常,鬼一下子心軟下來,答應道:“好,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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