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祟卻嗤笑了一聲,全然沒把馬腹和破虛的事放在心上,殺意又開始逐漸翻湧,指尖缭繞起了絲絲縷縷的煞氣:“哦……對了,上神心懷蒼生,若是擔心,何不趕回雁蕩鎮去?馬腹,可是吃人的兇獸呢。”
湛離不語,現在青耕還沒請到,瘟疫不除,那些病患……也逃不過一個死字,趕不趕得回去,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别。
“破虛不是你的陰兵嗎?你不管他?”
“陰兵罷了,死就死,我去地獄裡挑一挑,自有更合适的。”
陰兵于他而言,實在不算很重要,更何況還是一個本來就不讨他喜歡的陰兵。
便是一條性命,在他眼裡也算不上什麼能為之愁苦的東西。
不如說,也沒有什麼東西對于他來說是重要的。
湛離深知糾纏無用,瞥眼見手裡的“兩生契”還在隐隐閃光,忽然有計上心頭:“子祟,一個交易,做不做?”
“什麼交易?”
“你去救破虛和那些百姓,我留下請青耕,隻要我趕到時一個人未死,之後,要打要殺,我都奉陪到底。”
“當真?”
湛離面不改色心不跳,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當真。”
子祟張開手,掌心裡的兩生契在寂寂長夜裡流光溢彩,隻思索了那麼一瞬,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利索道了句“成交”,随即包裹在煞氣之中縮地成寸,直往蔓渠山的方向而去。
他松了口氣,攤開自己的左手,那流光溢彩的金色符紋如同煙塵一般随風散去,消弭于無形,之後的事……
就之後再說吧。
子祟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隻身如迅影馳如疾電,陰兵入陰之時,需以一半魂魄摻入墨,簽入陰符,以示忠心,也就是說,破虛還有一半的魂魄在他手裡!
他一邊急匆匆往蔓渠山的方向趕,一邊伸手召出魂燈,深紅色的火焰在燈盞裡一閃一閃,很好,還沒死透。
然而,從火焰的微弱程度來看,離死透也隻差一口氣了。
想到解開兩生契的必要條件,他隻好憑空一劃,把魂燈裡的火焰取了出來,随後将這一半入陰時用作抵押的魂魄給還了回去,幸好這一半魂魄僅僅隻是表忠心順便做抵押用的,還回去也不影響什麼。
有了這突然回來的魂魄,破虛驟然恢複了一部分力氣,在馬腹的血盆大口把他撕碎之前,堪堪往旁邊一滾,勉強躲開了。
知重女道君身在結界之内,不敢妄動,那一句“破虛”卡在了喉嚨裡,生生忍住了。
她恨他,恨他屠殺了無名派,恨他傷害了自己親如手足的同門,更恨他冠冕堂皇地用一副彌補的态度在自己面前晃悠!
可她恨,不代表她真的可以眼睜睜看着他用這樣慘烈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
破虛深知自己的煞氣根本就傷不了馬腹,但既然子祟已經把當初入陰之時抵押的那一半魂魄還了回來,那就代表着……
子祟和湛離兩位神君正在回來的路上!
然而一招撲空顯然讓馬腹更加怒不可遏,宛如鋼鞭的長尾一掃又驚起一地的灰塵,厲聲嘶鳴了一聲,嘴裡噴出惡臭的熱氣來,突然暴起,又徑直沖了過去。
他整個人都包裹在黑色的煞氣和紅色的魂魄之中,一時難以分辨哪一部分是從傷口溢出來的,就連他自己也顧不上,艱難閃身又往旁邊一躲,倉皇召出十幾個笑面骷髅,帶着刺耳的笑聲紛紛向它炸去。
這種程度的攻擊已經傷不了馬腹分毫,它餓了太久,實力削弱了不止一點,連身體都是僵硬的,短暫的交鋒卻反而使得它越來越靈活,隻張嘴一聲吼叫,就将所有的骷髅全部湮滅。
然而,笑聲尖利的骷髅之後,是正在搭弓上箭的破虛,隻見他站不起身,隻能單膝跪地,半張臉都裹在煞氣裡,看不真切,原先那把深紫色的長刀已經轉而化成了一把純黑的弓,而拉滿了的弦上搭着的,卻是一支深紅色的箭。
——那是他的魂魄。
他生生把自己的魂魄從體内抽了出來,凝成了箭矢!
目睹了這一切的知重女道君卻一步不能出,隻能驚聲尖叫:“破虛!你想死嗎!”
那是魂魄啊!
抽離魂魄有多疼,她未曾體會過,但,若将魂魄制成箭,就代表……
這一箭射出去,魂魄消弭,破虛必死無疑!
☆、望斷秋水
破虛卻溫和一笑,将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搭弓上,煞氣的弦在他蒼白的手指上勒出深深的痕迹來,頭也沒回,語氣裡也是平淡的:“我是陰兵,低賤不堪,隻剩這魂魄還是我自己的,若能奉給道君,我也知足。”
說罷,他手指一松,箭正要離弦,迎面卻忽然襲來一陣罡風,随即一把就被人摁倒在了地上,生生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揚起了齊人高的沙塵,魂箭随之消弭,逆流回了殘敗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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