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聰敏的人,而且是你所見過的最聰敏的人,卻看不清一個人真正的面目,輕易投入信任。你是這樣想的?你就是這樣看我的?”他的聲音不急不緩,然而情緒仿佛被什麼壓着,聽得人心裡沉沉的。
賀文璟便懊惱起來,覺得剛才說話實在不夠嚴謹。
“我,我……”他着急起來。
他本來隻是想表達,哥哥那麼聰敏,不該輕易信任她,哪怕她很擅長蠱惑人,他也要打起警惕來。
他隻是想說,哥哥不要被迷了眼睛。可是此刻聽着哥哥的意思,好像他冒犯了他。
“哥哥,你知道的,我沒說錯。”他索性道,“她嫁過來還不足半個月,你已經如此信任她,而一個處心積慮非要嫁過來的人,她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暴露自己。”
他就差明說了,于寒舟是在潛伏忍耐,現在是在攻克賀文璋。等到攻克下來,就會哄着他包容她,為她隐瞞和遮掩,縱着她肆意妄為。
聽着他這番話,賀文璋的鼻息都粗重了些,他竭力忍耐着,盡量用平靜的口吻說道:“我就是這樣不值得你信任,會被人輕易哄騙?”
“我隻是……提醒你一下。”賀文璟說道,聲音略有些弱了下去。
因為賀文璋的眼神,失去了溫和寬厚,變得清冷銳利,仿佛要刺穿人的皮膚,直直看到他的心裡去。扒開他的表皮,直直将他内心深處的想法暴露出來——他就是不信任他,不認為他能夠看清身邊的人,覺得他會輕易被哄騙。
所以,才會一次次“提醒”他。
他怎麼不去提醒别人?他怎麼不去提醒侯夫人?除了因為沒有證據之外,賀文璋知道,還因為他打心底信任侯夫人,認為不管發生什麼,最終侯夫人都能兜得住。
而他覺得他兜不住,會被傷害,而且被傷害得體無完膚,所以擔心他,提醒他。
誠然,這是擔心,卻也是侮辱。
“文璟,我雖然不曾怎麼出府,但我讀書,書籍使人明理,我并不是愚蠢的人。”賀文璋站在弟弟面前,以些許的身高優勢,俯視着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并且不曾做錯過什麼,是什麼讓你對我輕看?”
賀文璟茫然地聽着哥哥的話,他輕看了他嗎?他不曾意識到這個。
“我是你的哥哥,你至少要給予我尊重。”賀文璋說道,“你——”
可是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賀文璟急急打斷了:“哥哥,我沒有不尊重你!”
也許,他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小看了哥哥。但是他絕對沒有不尊重哥哥的意思!他一直很尊重哥哥的!
“你有。”賀文璋冷靜地道,“你心裡是這樣覺得的,否則你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警惕她。因為你覺得,我不配被人喜歡,她絕不可能喜歡我,她對我的體貼照顧都是有所企圖。”
賀文璟猶如被什麼狠狠捶在腦袋上,狼狽極了,後退兩步:“我,我不是,我沒有。”
然而對上賀文璋清冷的眼神,他不禁羞愧地低下頭,高大挺拔的身軀都不再筆直了,此刻内心十分羞愧,簡直要哭出來。
“哥哥,我沒有。”他說道,“我沒有不尊重你。”
賀文璋沒有說話。
他看着弟弟低垂着頭,耷拉着肩膀,猶如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站在那裡,片刻後,移開了視線。
有或沒有,已經很明顯了。
“我不跟你計較。”賀文璋說道,“你是我弟弟,我永遠不可能跟你計較。”
聽了這話,賀文璟更羞愧了:“對不起,哥哥。”
“沒關系。”賀文璋淡淡道,“但這件事,我不希望再聽你提起,你明白了嗎?”
他厭倦了弟弟再提此事。
這總會提醒他,她一開始喜歡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她選擇嫁給他,隻是一時想不開。
這會提醒他,他是多麼不值得信任,以至于弟弟一次次來提點他。
這還會提醒他,他是個多麼沒有未來的病秧子,沒有人認為她會喜歡他,她對他好都是别有所圖。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厭倦無比。
“我明白了。”許久不曾見到哥哥發威的樣子,賀文璟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又一次籠罩在哥哥強大的氣場下,并腳垂肩站得老老實實。
賀文璋瞥了他一眼,總算順眼兩分。随即,他垂下眼睛,又說道:“我還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身子不好,如果哪日我去了,她……你替我照顧她,不管她在何處,都不許人欺負她。”
賀文璟一怔,本能要拒絕,她算什麼人物,她配嗎?哥哥怎麼偏對她如此縱容和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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