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愣了一瞬,門外的二叔松了口氣背過身去,老傅深鎖的眉頭舒展。
我再也沒有抑制,任由内心的委屈在那一刻爆,哭的昏天黑地、不能自已,而小叔也終于反應過來了,他臉上有了表情。
是無奈、是悲哀。
他輕輕抱住我,在我耳邊念叨着:“不哭,不哭……”
我怎能不哭呢?你什麼都告訴我了,我怎能不哭呢?不過,我死也能死得明白,也算是為我好吧。
我以為,事情到這兒又會是一個節點,我至少還會有幾天的清靜日子,但我錯了。
我哭到一半的時候,老傅和二叔走了,與從前無差,老傅看不得我哭的樣子,所以通常會選擇躲開,屋裡更安靜了些,又過了一會兒,小叔也出門接了個電話,回來就帶來個更壞的消息。
“乖乖,好點兒了嗎?一會兒,去看看雲謹吧。”
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雲謹是誰,愣了半晌才從小叔的神色裡猜出,隻能是那位曾面若桃紅、說喜歡我的少年了。
他身體不好,我是知道的,可我問過家裡的醫生,他的病情還算是穩定,至少比起當年的寫哥來說他的身體好多了,如果沒有太過嚴重的刺激,一兩年之内是不會有問題的,小叔現在卻讓我去看他。
所以是,又出事了。
我心裡一緊,生怕雲謹會像當初的寫哥一樣忽然離去,我拉住小叔的手臂滿眼急切:“他在哪兒?!”
“你先别急,雲謹就在二樓,他那邊有他妹妹看着呢,你身體确定沒問題嗎?”
“我沒事,我去看看他。”
我撥了撥亂糟糟的頭,腳伸下床勾了鞋便走,五樓到二樓的距離,我從沒覺得那麼遙遠過,我暈暈乎乎的,聽着小叔簡單把事情講清,好一會兒終于到了雲謹的病房前,可我又不敢進去了。
病房裡,雲謹面色蒼白可怖,可他的臉上卻還是淺淺的帶着笑,看着手裡一個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癡笑。
我認出那手帕是我的,淡淡的天空藍,上面繡了兩隻啃蘿蔔的小兔子,以前是很喜歡的,可現在覺得幼稚,慢慢地也就不在意了,如今它不知何時落到了雲謹手裡,我都沒現。
大概是那天微雨,我給他蓋衣裳時落在口袋裡的吧,我随手丢棄的東西,他還當寶貝一般仔仔細細的留着……
我抓着門框的手漸漸松了下去,我想,又是我錯了,我就不該招惹他,來到老宅,打攪了他原本平靜的人生,如果我沒有來,老傅不會去聲華庭,不會斷弦,不會吓到他,他不會進到醫院裡……
我哽咽着,渾身軟、退了兩步,小叔在我身後扶住我,雲謹的主治醫生看到小叔來了便也湊了過來,我靠在小叔肩膀上,一字一句的聽着雲謹的結局。
“三爺,雲謹少爺的情況不大好,他好久沒來複查過了,院裡一時也就沒看住,癌細胞轉移了,惡化了,他……未必能過得了這個月,準備後事吧……”
我差點兒沒再暈過去。
小叔亦是深吸了一口氣,他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為……為什麼雲謹不來複查你們不去找他,我沒告訴過你們看着他嗎!”小叔質問着。
醫生也是滿眼無奈,沉吟許久,他說:“是雲謹少爺自己沒了求生的心思,我們也去過老宅看望他,但他總是以各種理由閉門不見,再後來,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所以他不是因為吓到了,而是……很早就病了,一直忍着?”我低聲詢問。
醫生點了點頭,我又是一陣窒息。
不是老傅害了他,我确實是因此有了半分舒緩,可剩下的九十九點九分就全是悲哀了。
為什麼,雲謹和寫哥為什麼會這樣相像,為什麼都要在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宣告離開的期限,他們幹淨利落的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活。
“進去看看嗎?”小叔捏了捏我的手。
我搖了搖頭,我不敢,不敢看見他,若再見即是永别,我甯願不見,否則,我會一輩子忘不了那個場景的,我向後坐到走廊的座位上去,示意小叔不用管我。
小叔歎了口氣,撇下我,自己一個人去看雲謹了,雲謹在看到他時,露出了如殘陽般微弱卻依舊溫暖的笑。
小叔伸出手,輕輕探向他的心口,可最終還是沒有碰到,他逃避着收回手去。
雲謹笑容更燦爛了些,受苦的是他,安慰人的也是他,我從沒見過像他一樣心态這麼好的人。
“疼嗎?”小叔低着頭竊竊的問。
雲謹牽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心上,輕聲說:“你看,它還好好的,不疼的。”
怎麼可能不疼呢?不過是掩飾罷了,我是見過寫哥夜裡不吃藥,趴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的模樣的,将那種情況帶入到雲謹身上,我都不敢想。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消逝的國度 将軍家的小夫郎 我以科技幹修真 仙法寶典 四合院:我有一個萬界城 重生香江之泛娛樂帝國 盼妻歸 踏龍江湖 江湖大哥,重生1990 玄幻:從陵墓簽到開始 大佬與他的貼身護衛 花有重開時 古代炮灰女的養老計劃 快穿之攻略日常 我憑美食成為國家寶藏/我靠美食征服一切 錯嫁成婚:白月光的身子替身的命 和富豪在夢裡養鳥養兒子 舞纖羅 你有一封協議待審核 錦衣衛寵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