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說的都是開場的套話,大家别當真了。尊敬,親愛,敬愛,多麼美好的詞彙,可是我想問,有些人,您配嗎?”盛慕槐說着,往錢衛紅的方向看去,全校師生沒想到盛慕槐不按套路出牌,一時間愣住了。
在鴉雀無聲中,盛慕槐的聲音從高音喇叭中傳出來:
“學校是什麼?是塑造學生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的地方,小學尤其如此。老師的職責是什麼?是教書育人,把學生培養成才。但是有些老師,他們自以為掌握了權力,在一個封閉的小環境裡,就可以像皇帝一樣對學生為所欲為,肆無忌憚。沒錯,學生沒有辦法對你造成什麼影響,可是你知道嗎,你的行為毀掉了多少人以後的人生!”
“還有一些同學,他們接受了老師扭曲的價值觀,把自己變成老師懲罰同學的暴力工具,肆意的用言語霸淩同學。可是你們不知道,不說肢體羞辱,就是随意的一句話,也能夠化成傷人的利刃,有些心理創傷可能用一輩子都不能撫平。你們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當這些言語反過來又刺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你們是什麼感覺?”
盛慕槐的眼睛看向王明和李大紅,他們的頭垂着,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還有些同學,他們是善良的,但他們同時也是沉默的。他們善良地放任周遭的一切發生,卻沒想到這把火也能夠燒到自己的身上。就像馬丁·尼莫拉的詩寫的,‘納粹殺共-産-黨時,我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是共-産-黨員;接着他們迫害猶太人,我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是猶太人……最後當他們開始對付我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能站出來為我發聲了。’”
盛慕槐的專業雖然是古代文學,但她看的書既多又雜,這首詩當時讓她很有感觸,就記了下來。沒想到還能有用到的一天。
盛慕槐的聲音清脆又堅定,直直地打入人心裡。淩勝樓看向國旗台上的那個身影,他沒有哪一刻比這一刻這麼确定,這個丫頭将來會成為角兒。
盛慕槐的演講還在繼續,校長不斷地對主持人打眼色,示意她快點接幾句話把盛慕槐給請下來,主持人卻猶疑着站在主席台邊。
盛慕槐看到了她,沖她擺擺手:“我的演講結束了。我知道我今天的講話可能并沒有任何的作用,環境的力量是強大的。但隻要有一個人能夠在羞辱别人前停下來,稍微反思反思,我覺得也足夠了。”
說完這話,盛慕槐就從台上下來,頭也沒回地朝校門走去。
就在她要離開操場的那一刻,稀稀拉拉的鼓掌聲從不同的角落傳來,然後又彙聚成一片,越來越大,仿佛一股浪潮,直到她走出了校門仍舊未停止。
淩勝樓已經在門口等她了。兩人默默往槐下初中走去,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盛慕槐心裡還想着剛才的演講,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有看見周青蓉,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樣了。希望今天的演講多少能給她一些勇氣吧。
盛慕槐和淩勝樓走進初一三班的時候,已經在上早自習了。
班主任是英語老師,55歲,是解放前的大學生。但是他戴着一副跟啤酒瓶底差不多厚的眼鏡,穿一件寬大的灰色短袖襯衫,大褲衩,涼鞋,和街上的普通老頭沒什麼差别。
他沒對盛慕槐流露出任何過多的關注,隻是很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她,夏目讓同學們以後都和她好好相處,然後在教室裡看了一圈,說:“你就坐在淩勝樓旁邊吧。”
***
初中的日子過得有些波瀾不驚,班上的同學都比盛慕槐大幾歲,好奇過幾天後,也就把她當成班級的一份子了。
她也養成了每天早上五點鐘起床練功的習慣,仿佛在和淩勝樓比早起似的,沒想到他這麼幼稚,有個時候兩人在新整理出來的練功房外遇到了,他還要快走兩步,就為了比她先進屋。
盛慕槐同時還和于笑蘭學戲,學的第一出戲是《女起解》。于笑蘭教得認真,盛慕槐學的用心,哪裡不好晚上回去在系統裡觀摩大師的視頻,然後再在練習室裡自己練習,很快就把這出戲給學會了。于笑蘭于是又教她《二進宮》。
就這樣一個月過後,端午節到了。20裡外的張家莊娘娘廟要舉辦廟會,将鳳山京劇團請去演出。
第20章
張家莊娘娘廟曾經是十裡八鄉香火最旺盛的一個廟宇,每年端午前後都要舉行盛大的廟會。到了正日子,村民會将娘娘的神像裝扮一新,從廟裡擡出來遊街,然後再送回廟内,傳說這一天許願最靈,甚至會有鄰縣的人特意趕過來上香。
1966年的時候,廟會被取締了,娘娘廟也被改造成了生産隊隊部。直到前兩年,生産隊才把隊部撤走,公社領導研究讨論了整整一年,終于決定今年端午節重開娘娘廟,把藏在柴草堆裡整整十五年的神像重新請回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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