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雯不信:“盛小姐,你是不知道老爺發脾氣的樣子,吓,太可怕了。”
“相信我,我比他更不希望這套衣服受損。”盛慕槐沖阿雯柔和的笑笑,又說:“穿這件衣服也是邱爺的心願,我們不能違背。”
“也是啊……”阿雯愁眉苦臉地反複叮囑:“盛小姐你在台上一定要仔細,要小心。”
“我會的。”盛慕槐認認真真地說。
仆人把八仙桌搬到了花園内,擺上晚宴,邱博洮和他的情婦風四姨一邊喝茶一邊閑聊。
戲台挂着的燈籠早已點燃,兩側還有做成八角宮燈式樣的電燈,這讓小舞台燈火通明。被邱博洮召來的樂隊早等在台側,準備為這位早年的地下皇帝獻上一台精彩的演出。
“盛小姐已經準備好了。”有人躬着身子在邱博洮耳邊說。
“那就開始吧。”邱博洮飲一口茶說。
風四姨百無聊賴地拈了一顆豆子放進嘴裡,想打呵欠卻不敢露出疲倦的表情。又是一個困到死的晚上,早知要陪老頭看戲,還不如應了白太太的邀去搓麻将了。
盛慕槐已經站在上場門内,手指輕輕捏住那輕薄細膩的紗,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她不是在虛拟的系統中,她是真真切切地穿上了辛老闆年輕時的一身行頭,站在他表演過的舞台前。辛老闆在視頻裡的一颦一笑又出現在她的眼前,仿佛她伸出手,指尖就能觸摸到那個在時光深處的美人。
樂聲響起,她倏然睜開眼睛,那已是一雙含着悲戚,堅定,與未了餘情的眸子。
在樂聲中,她唱一句西皮導闆:“三魂渺渺出了竅——”
是辛派的味道。
邱博洮蒼老卻保養得很好的手一頓,他握住手中的茶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仍舊空無一人的舞台。
風四姨緊張地看了他一眼,暗自思索:“老頭不會被這個小女孩給迷住吧,不應該啊,他一向喜歡成熟美豔的少婦,對這種一看就沒發育完全的少女從來沒有興趣。”
這樣想着,一雙美目也望向舞台,想好好觀察一下這可能的“情敵”。
在“急急風“的鑼鼓聲中,李慧娘架起一陣陰風走上了舞台。她頭與肩膀直挺挺地不動,腳步卻飄飄蕩蕩,白色的披風在身後飄搖,真如一個無腳的鬼魂一樣。
風四姨覺得身上有些發涼,搓了搓手臂。
《紅梅閣》裡李慧娘的步法和《活捉三郎》裡的閻惜嬌相似,但是手上卻拿着一把“陰陽寶扇”,這把扇子是她向閻君求得的法寶,能夠救她的心上人裴郎。
她舞着寶扇,那扇面一面暗紅一面深綠,紅的那一面灑了碎金,舞動間就像是有火焰在她的掌間與周身跳躍一般。
她飄然而起,翩然而落,白色的披風如一片風中紙屑,讓她輕得好像沒有重量一樣。
凄涼卻嬌美的歌聲從那個女鬼口中傳來:“老賊做事心太狠,害我夫妻為何情?陰陽寶扇奴帶定,能使人鬼會巫雲。”
她在花梆子的樂聲中由右至左行來,一邊“耍肩膀”,這個動作和她臉上的表情讓她在凄美中帶上了撩人的風情,令人不由心中狠狠一動。
就連風四姨都忘記要研究情敵的事情,隻沉浸在她的表演中了。
她現在才知道,什麼電影,電視劇,竟然都沒有這種她以為過時老土的戲曲吸引人的目光。台上這個女鬼美得令她心驚。
邱博洮望着場上的佳人,慢慢地,舞台上的李慧娘和辛韻春舞蹈的身影重合了。他有着颀長的身材與纖細的腰肢,有着比女人還妩媚三分的風情。隻要有他在,保管台下每個男人都移不開目光。
這樣天生的美旦,他這輩子也就見過這麼一個。也因此,除卻巫山不是雲。
直等這白紗飄飄的女鬼下場良久,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快,把盛小姐快請過來。”他對身邊的仆人說。
盛慕槐很快就被帶到了花園裡。她還穿着辛韻春的戲服,不卑不亢地站在兩人身前,似乎在等邱博洮先發言。
邱博洮說:“你跟我去給範玉薇挂電話,你必須在香港演出。”他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他站起來,去拉盛慕槐的手腕子,被她不着痕迹地避開了,風四姨都為盛慕槐捏一把汗,沒想到邱博洮竟沒有在意,隻是說:“你跟上我。”
盛慕槐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便沒有費力去抵抗。
他拄着拐杖走得很快,盛慕槐踩着跷跟在他後面,回廊上響起了木頭與地面敲碰的急切聲音。
邱博洮帶盛慕槐來到了西洋裝潢的挑高客廳内,大理石壁爐裡染着溫暖的火焰,電話放在一隻西洋玻璃彩桌上。
他拿起話筒先撥了大陸和首都的前綴,然後看着盛慕槐,她說:“邱爺,可以讓我自己跟師父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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