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峻内心再次白眼,口中極不誠懇地道:“不敢,隻是略有疑惑。”
“就你會做人,你是不敢說,臉上都寫着呢,”李崇琰拿起手邊的一本書,随口道,“我讓燕臨回京找皇長姐核實一些事,若在那些疑問沒有确認之前盲目推行整軍方案,恐怕還會走彎路。”
這些日子他對那道派他到團山的口谕有了一些新的推測,在燕臨帶回确切消息之前不宜輕舉妄動。
隋峻點點頭,又道:“關于那個花四……馮星野與司鳳池兩條線上拿到的消息都一樣,是平王的人。”
“哦,二皇兄,”李崇琰不以為意地笑笑,“沖司鳳梧來的?”
“司家家主對殿下一直有所保留,”隋峻憂心忡忡道,“司鳳梧手上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她始終是不曾交底的。”
李崇琰随手翻了翻手中的書冊,不以為意地随口道:“無妨,既然二皇兄的手已經伸過來了,司家手上的底牌早晚被掀開。”
這幾個月李崇琰已将團山錯綜複雜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四大姓看似鐵闆一塊,實則各懷心思。葉家隻想守住團山防線,衛家觀望,江家和稀泥,司家……他敢肯定,當年他母親之所以進宮,背後絕不會沒有司家的盤算。
隋峻道:“殿下對顧春……是因為打算與葉遜聯手的緣故嗎?”
“嘭”地一聲悶響,李崇琰手中那本書迎面砸在隋峻臉上。
隋峻痛苦地捂着鼻子,心中怒吼,你以往砸燕臨時怎麼沒這麼準?
“我不是行宮裡的那位,喜歡就是喜歡,與任何事都沒有關系。”
望着李崇琰眸中堅定又溫柔的神色,隋峻忽然慶幸今日他手中拿的是書而不是刀——
以前燕臨之所以每次都沒被砸中,不是因為他身手更敏捷,而是因為,燕臨的話從未真正觸及殿下的底線。
顧春,就是那道不能挑釁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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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遜生辰壽宴很快就到了。
這日,天光未亮,在葉行絡的揚聲催促中,顧春睡眼惺忪地起身,迷迷糊糊地取出之前葉行絡早前為自己新裁的夏衫穿上,一臉萎靡地下樓梳洗。
已收拾停當的葉行絡被她那臉色吓了一跳,脫口而出:“怎麼臉色難看得……跟昨夜偷人了似的?”
“偷、偷你個大頭鬼,”顧春心虛地一個激靈,瞌睡全給吓跑了,“我這是熬夜寫稿熬的!”
好在葉行絡要忙着趕去葉家大宅幫忙接待賓客,并未深究,利落地幫她一頓捯饬,簡單地上了妝。
“喏,這不就精神多了。诶,你臉紅什麼呀?”葉行絡對自己的巧手很是滿意地點點頭,拿好兩人的賀禮後便拉着她一同出了門。
顧春結結巴巴邊走邊嘴硬:“熱的!”
作為今日的壽星公,葉遜大早起來就一身光鮮地坐在正堂,等待小輩們來拜壽。
葉盛淮與葉行絡先送上賀禮拜過,接着是顧春與一衆濟世堂弟子。
衆人依次說完了一大通的吉利話後,葉盛淮與葉行絡作為葉遜的子女,當然是自覺退回大宅門口做迎賓童子去了。
顧春閑來無事,便與幾個師弟師妹一道晃去後廚想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夏季裡團山本無盛事,就指着葉遜的壽辰熱鬧一下,因此今日不獨葉家宗族都來幫手,其餘各家也有不少趕來幫忙,後廚并不缺人。衆人見顧春一身容光照人,便七嘴八舌紛紛打趣,叫她去前頭迎客賣笑,不許在後廚的煙火中糟蹋了美貌。
被嫌棄的顧春無奈地笑着順走了一碟子點心和一壺茶,又溜到葉遜書房去摸了一本“新學”典籍,獨自窩到中庭角落的小涼亭裡躲清閑去了。
“新學”興發尚不過九十多年,卻對中原的民風産生了巨大影響,甚至連朝廷開科取士時也明顯向“新學”一派的學子偏移。
因團山地處邊陲又相對閉塞,僥幸保存了立國之初的尚武風氣,團山衆人受“新學”影響不算太大。此前顧春對“新學”涉獵極少,但在同衛钊去了翊州一趟後,那些所見所聞讓她對“新學”有了些許好奇的探究之心。
那本書看得顧春頻頻皺眉,啧啧搖着頭倒了茶。
她并非什麼學識淵博之人,對那典籍中許多冠冕堂皇的東西也看不出個好壞,但在翻閱了數十頁後,便立刻察覺那新學所宣揚的“男尊女卑”之綱,仿佛女子除了在後宅承寵生子之外,人生再其它更好的可能。
難怪如今中原的姑娘們越活越逼仄。
隻是,這樣荒謬的觀點,為何舉國上下趨之如骛呢?就沒人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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