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夫人會死的!”
“夫人!夫人!誰來幫幫她!”
“誰能來救救她!”
……
夫人?夫人?
……是她嗎?是荀櫻嗎?
心頭猛地一緊,宿醉的人突然間醒轉過來。
春風樓中一燈如豆,傾耳許久,但覺夜風微涼,四下悄靜,無畏猶自迷蒙,以為夢魇,嘴裡喃喃顧念道:“并沒有聽見……”
外頭的月色還是那麼好,隻是與睡去之前看到的那一眼相較,好像是更加凄清了幾許。
面前剩一隻半大的酒壇,抓起一搖,幸好,裡面還餘着大半的酒水。
擱置的空碗複被斟滿,甘冽的酒香撲入鼻端,愈加清晰,他端起碗來,仰頭一口喝盡,再斟第二碗的時候,是真真切切聽見了樓外的哭聲——
不遠的石道上傳來慌亂奔跑的足音,一陣陣哭聲哽咽,嗚嗚禁在喉舌下,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但卻隻聽得見單一的哭聲,沒有言語什麼,和醉中的情狀畢竟不同。
聲音漸漸近了,無畏伸手攀扶住欄杆,身形踉跄着站了起來:春風樓外,有一小少年正一面奔走一面抹淚,哭得狼狽可憐。
“這是……”
無畏愣愣看着那少年,當下忙挪了身姿,切切叫道:“小津!小津,夜這麼深了,你因為什麼事哭得如此傷心?”
小少年止了哭,神态懵然,緩緩轉過身來望向樓上,待看清了春風樓上之人的面容,他眼眶裡的熱淚就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接着更是毫無猶豫地,“噗通”一聲,淚水漣漣跪在了樓外的石道上:“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去了客棧他們說你不在……無畏公子,求求你……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家夫人吧!”
無畏臉上泛白,抓緊了欄杆:“剛才當真是你在哭?你說荀櫻要死了?”
小津一怔。他從未這樣說過。荀櫻救過他的命,給他飯吃,給他衣穿,讓他免受流落之苦、免受别人的欺負……荀櫻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怎麼敢這樣咒她?他所巴望的,不就是上天能青眼垂憐,賜予夫人真正安康順心的生活嗎?可是……
那也隻是短暫的一怔,石道上的小少年抹着不斷滾落的淚水,之後愈發哭得撕心厲害:“不是三兩日、也不是三兩年了……繼續忍受‘那個人’的欺侮,夫人會死的……夫人、夫人她真的會被逼死的!”
青衫男子從樓上一躍而下,他飛快消失在悠長的石道上,消失在小少年目光所能及的範圍裡——
他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不可以死!
夜半園中,靜寂無人,小樓内燈光煌煌,亮如白晝,長久的拍門卻無人來應。
無畏咬牙沉默,終于耐心耗盡,狠狠一腳将門踹開,首先來迎接他的,不是清透的白木香,也不是一室的燈輝,而是一把迎面刺砍來的、雪亮有力的長劍,他未帶佩刀,也來不及躲閃,隻能硬生生張手去接:“荀櫻,是我。”
“無畏?”握劍的女子發髻松散、衣衫淩亂,嘴角還帶着傷,眼角泛紅像是哭過,她雙眼圓睜,怔然凝望着眼前的男人,眉間的兇戾之氣散去,劍上的力道也突然松懈開,“怎麼是你?”
無畏無言,他依然握着那劍,任鮮紅的血從掌中流下來,染豔了袖口。
“你來幹什麼?”荀櫻收了劍,轉身時又将那劍遠遠丢開在地上,她捂住自己的額頭,有些氣力不支,虛弱的嗓音裡還微微帶着幾絲顫音,“方才為什麼不說話?如果知道是你,我一定不會用劍刺你的。”
安遠侯……荀櫻夫人……原來,坊間的謠言竟是真的……
可是,安遠侯真如傳言中那般寵愛荀櫻嗎?安遠侯真的為荀櫻鑄着一座金籠嗎?對于荀櫻,安遠侯真的是有求必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嗎?
——不,都是假象而已!他們之間所真正擁有的,隻是一個當朝權貴對一個舉目無親的弱女子的肆意欺淩和霸占罷了!
無畏閉了閉眼,攥緊了受傷的那隻手,極力平靜開口道:“幹嗎不殺了他?你并不是完全不會武功的。”
荀櫻走了幾步,靠着紗幔旁的美人榻坐在了地上,她躬身蜷縮,抱住了自己的雙膝,她擡頭望過了他,美豔的臉上慢慢浮起了慘淡的笑:“你都知道了?這話說得可是容易啊,我那點功夫,還不到亮刀子,就會被那惡賊鎖了喉嚨……殺他?哼,不過是自找死路罷了!可我死不得,我死了,挾仙樓更沒有一個人能活。”
“難道就任他欺淩?”
“我還有别的選擇嗎?”
“有,我幫你殺了他!”
“他是安遠侯……”
“那又怎樣!我無畏殺人,從不懼他權勢多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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