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斬、腰斬……”李家兒子看着他一向跋扈的父親被人抓了起來,當即冷汗俱下,雙眼血絲彌漫間,恍惚想起來之前那些岐山郡百姓的閑言碎語。
建昌這邊要和炀陵打仗了,若是仗打起來,誰管得了你是黑是白,是達官顯貴,還是流寇要犯,到時身份一洗,誰都不知道……
李家兒子趁還沒有人注意到他,立時惡向膽邊生,冷不丁地抽出一個正押着其父的衙役的腰刀,轉而撲向他覺得最容易制服,但身份也最顯貴的人。
“拿下!”
徐鳴山昂然怒喝,四下差役唯恐誤傷了衛瑾,猶豫的那麼一息,忽然堂外有個女子自人群裡閃身而入,就近的衙役隻覺得身側冷風一掠,手裡的水火棍便被冷不丁地抽走了。
“你——”
“借用一下。”
季滄亭用左手快速掂了掂那沉重的水火棍,不早不晚,剛剛在李家兒子離衛瑾隻有一尺前,一棍掃出。
堂上誰也沒看清楚她的動作,隻聽得呼地一聲撕風響動,同時令人牙酸的骨碎聲響徹鴉雀無聲的公堂,李家兒子整個人直接被打飛了一息,重重跌在地上,兩條小腿彎折成怪異的方向,他呆愣了一兩息後,從未有過的劇痛襲擊了他的腦海。
“啊……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爹!!!!”
“我沒你這孝子。”剛剛那個動作,似是用力過度,季滄亭将水火棍交換給發呆的衙役,活動了一下微微發酸的左手,“為免誤會,我先說了,《刑堂九律》三章六節第九十四條,公堂之上若已定罪的犯人行兇或逃逸,在場之人皆有權阻撓,生死勿論。”
季滄亭出手的瞬間,徐鳴山幾乎是立刻便站了起來,緊緊盯着季滄亭,見她傷情未再犯,便暗自松了口氣。
“人證已指認,相關物證由伍氏堂後指認入檔,今日到此為止,主簿,結案。”
剛剛一直奮筆疾書的主簿翻了翻之前的筆錄,恭順道:“回太守,李家郎君三次咆哮公堂,共計二百二十杖,分三次受刑,敢問先從那一筆開始清算?”
季滄亭微微露出意外之色,随後便恍然——這徐老頭還是有點私心,難怪比平日安靜了許多,原來是為了多記幾筆這李家父子的帳。
堂上李氏父子的咆哮聲漸漸化作哀求痛哭,而堂外的百姓也都拍手稱快。看到教化百姓、聲張正道的任務已完成,衛瑾送了一口氣,不再關注李氏父子的下場,待交代人去安置好伍奶奶和李婵娘後,便急急追出門去。
“剛剛那個季謀士去哪兒了?本宮有話想問問她。”
“皇孫容禀,季謀士本想多留一會兒,但國公的馬車過來把她接走了。”
衛瑾面上疑惑更深,老實說他自己一點學武的天賦都沒有,可饒是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剛剛季滄亭使的那水火棍橫掃一式,即便常人看來是随手施為,但仍是難掩一股無匹的霸烈之勢。
……他必須得問問成國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皇孫衛瑾主張程序正義,惡人再窮兇惡極,不能以權勢傾軋,不能以武力相迫,先教化,教化不成再刑罰,所以他會是個守業的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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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滄亭主張的是非法正義,遇到這種又賤又狠的人,她都是打了再說,反正不虧。
越武帝早期的作風殺戮極重,遇匈奴侵擾百姓,從不留俘虜,一律殺之,也造成了後期執政時舉步維艱。
第十一章雪歸·其一
入夜前,季滄亭被接到了驿館。
岐山郡的驿館也自有些風情,假山上鑿出幾許凹陷處填上沃土,秋冬一來,便滿栽繡球白菊,隻是如今已是冬初,枝幹上花蕊搖曳,淩冬濕冷的風一過,金白二色的花瓣便鋪滿了去成钰所落腳的别苑前的磚石道。
季滄亭跨進苑中時,正巧看見随隊一同來此的徐翰林。
徐翰林當狀元前,也算是徐鳴山的同族後輩,此次借着回鄉的這兩日四處奔波,拜訪岐山名士,好說動他們出山匡扶朝政。
季滄亭記得這人在她手底下做翰林的時候便是個刺兒頭,因為文章寫得着實精妙,她曾有意提拔他去吏部曆練,派人去暗示他準備接班時,這人卻屢次稱病推舉他人。後來她才曉得,這徐翰林早年是成氏的門生,對當年石莽逼宮、血濺宮門之事猶有舊恨,惡其餘胥之下,對石梁玉也有諸多抵觸,不願深入朝中的權力中心與其共事。
他醉後曾說:出淤泥而不染者,乃是聖人,可世間焉有這般多的聖人?
眼瞧着他在她手下消極怠工,跟了成钰後,卻宛如打了雞血一般忙前忙後,季滄亭有點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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