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我們各自陷入了沉思,室内頓時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後,我偶地想起幾件瑣事,便先開口講道:“抱歉,我還有幾個小問題。”
吳南羿擡起頭,笑着回答:“正好我也有幾件小事想說明,雖然對大局影響不大,可多知道一些,終歸不是壞事。”
“嗯。”我點點頭,随即好奇的提出了第一個問題:“鱗莖為什麼要設局引那五個女人自殺,并且虐待她們?難道隻是因為她們愛着其他男人嗎?”
“我們剛開始以為,範正同紅頭一樣是個瘋子,但娲兒告訴我們,他的瘋癫其實是有原因的。”他十分平靜的答道。
他講的與我的猜測是一緻的,于是我淡定地問:“是嗎?娲兒怎麼說?”
吳南羿仔細思考一番後,方才開始叙述:“娲兒說,夢慕為了在人間給北焓尋找替死鬼,做了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是:他的大女兒音烈生着一雙精明的眼睛,是如貂蟬般有心計的女子,因此他選擇派音烈下凡曆劫,完成為北焓誕下替身的任務。第二件事是:他派出如朝君般美麗的義肅下凡曆劫,生下了義肅自己的替代品——她的女兒、初世名詩六,此女很像她母親,不過性格卻如傳言中的呂後般陰毒狠戾;那一世義肅同時還另外誕下了一個女兒——詩六的妹妹、初世名枝七,她是一位如西施般柔弱動人的女子。”
他略略頓了一下後,又繼續講道:“娲兒還說:範正初世出生時,夢慕親自下來監督音烈,日日夜夜嚴格訓練他,要求他模仿北焓的言行舉止,而且還給他的眼睛做各種微處理,導緻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為此他很恨他的母親,後面也連帶對五個女人恨之入骨。另外,範正也曾有過心愛的女子,便是那枝七,可夢慕和音烈當時強迫他喜歡性格暴烈的詩六,不僅阻止他的愛情,還放任義肅将枝七殘忍逼死,所以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痛恨天下所有的有情人,尤其是與神族有關聯的那些。”
他再次頓了頓,接着臉色變得嚴肅了些,然後道出了重點:“娲兒最終說:後來,範正被曼珠沙華之鱗莖入侵了,因此記住了他凄慘的初世。自此以後,他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他擁有了很多反自然的能力,他再也不懼怕夢慕、音烈和義肅了;從此往後,他開啟了他的複仇計劃,也走上了他那長達一萬年的瘋癫之路。”
聽完他的講述,我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感慨道:“難怪鱗莖範正如此的魔怔!”,接着我猜測道:“他為了報仇,故意拆散相愛的一對對,之後又覺得男方與他同病相連,所以對你們反倒沒有慘烈迫害。”
“而且娲兒講過,他并不信任什麼情情愛愛,他想要五個女人絕對臣服于他,因此必須确保她們有所軟肋,所以他想到用最愛之人的安全控制她們,也算是增加女人們痛苦的一種方式。”他補充說道,語氣中帶着一股對鱗莖的厭惡。
不希望激起他心中的仇恨而令他增加痛苦,于是我轉而說道:“娲兒調查得非常仔細,可是有個小疑惑,”,我故作停頓,随後笑嘻嘻地問:”東方的美女這麼多嗎,剛剛你幾乎把曆史上的四大美女提了個遍?”
吳南羿嘴邊不自覺的露出笑意,繼而語調和緩的回複說:“哈哈,也許吧!不過東方第四美貌的女子,是我母親後氏,她比以令差遠了,但确實稱得上美貌,史料中的華胥不是特别出名,不過我母親的美貌卻是微有名氣的。剩下的幾位姑娘肯定遠不及我母親,但她們跟樂百差不多,一樣是美麗的女子,夢慕的二女兒久知要差一些,然而也是個美女,我記憶中的她,似乎屬于鄭旦的風格。”
我突然來了興緻,盯着他認真地講道:“還真是美女如雲啊,那女娲神、西樰和以令有沒有曆史上可以比拟的?”
他搖頭又點頭,而後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解釋說:“其實美貌不是我們研究的重點,娲兒之所以引用那些人名,可能是為了便于記錄。女娲神、西樰是美上加美,如此完美的她們,反倒難以找到合适的比拟。不過以令雖然極美,還是能找到類似比喻的,接下來我們将提到她的一些事。”
他停下來飲了一些茶後,這才繼續講道:“以令被東杋和紅頭抛棄後,徹底心死了。當年有一次下凡曆劫時,她無意間遇上一個凡人,相處之後,很快便真心實意的愛上了他。那一世我們見過此人,他很清瘦,估計也有個,人還不錯,老實巴交的,身上帶着濃濃的書生氣,被我們笑稱為‘書生’。他和以令的感情,可以說是驚心動魄,最後卻結局悲慘。以令一直對他戀戀不忘,當時懇請我們幫她記下他們相愛的第一世。”
他忽地又停了下來,考慮了片刻後說道:“但是據娲兒講,那個凡人是範正自己假扮的,所以兩人相愛後,他決然不肯與以令相守,因為擔心自己被識破。娲兒說這兩千多年來,他們曾在輪回中再一次相遇,留下了一段有如聶小倩與甯采臣般感天地泣鬼神之絕世愛戀,便是他們相愛的第二世。鱗莖範正曾告知以令,他知曉凡人的前世今生,能幫她找到那個‘書生’,所以才有了這個第二世。以令并不知情,所以才被範正控制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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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正為什麼要假扮成凡人‘書生’?”我疑惑不已地問。
“娲兒說他想要以令的真心,但絕不是以範正這個身份,原因是以令對紅頭極為了解,可以很好的幫助他,因為他很早就不滿紅頭的控制了。”他冷靜的解釋道。
“凡人在輪回時,身高及容貌會生變化吧,也有可能是他輪回中的某一世。”我理智平和地推測。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他語氣平淡的答道。
随後,我滿腹狐疑地提出了第二個問題:“那紅頭如何追溯範正的每一世?娲兒又是怎麼知道他的輪回線的?”
吳南羿想了一會後,面色沉靜的答複:“娲兒說:一是靠他體内的‘寄生花’,這個後面再說明;二是靠凡人的識别碼——初世的基因,人在輪回時,每一千多年将回到初世的身高及容貌一次,這是三界中約定俗成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他淡淡地笑了,而後語氣溫和的講道:“天神下凡曆劫時也一樣的,雖然每一世的身高及容貌不會變,但是每次曆劫需選擇一些小區别,否則會投胎失敗,例如我本世選擇帶着眼鏡、且身高高出了o,例如東杋本世嘴部表情明顯不自然。我們一般一千多年可以用一次原始身高及容貌。”
“哦,原來是這樣。”我瞬間豁然開朗,繼而惆怅地為他感慨:“這兩千多年來,即使樂百她們進入輪回,你們一樣難以找到她們。”
吳南羿幽幽的哀歎道:“五個女人體内有‘曼陀羅’,身體也帶有快追蹤别人的功能,隻是稍弱一些,她們如果通過鱗莖記住了我們,是很容易找到我們的,但是我們依然沒有遇見過她們。娲兒說是由于範正故意設局,導緻我們在人間總是錯過,我們下凡曆劫時,她們不來,我們離開時,她們又被迫投胎轉世。很諷刺,感覺我們像極了那彼岸花的花和葉,我猜範正大概最喜歡玩這種遊戲了。”
“他估計還真有點瘋,大抵出了心理問題。”我厭惡地斥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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