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在我心裡翻起驚濤駭浪,一股難以言表的熱流順着心髒湧到喉嚨,我紅了眼眶,第一次覺得自己過分。
我總是為了别人,一次次離開家,甚至根本不會想到他們的感受,總覺得家人能理解我的行為,無條件包容我的選擇。
可是憑什麼?我以為自己是誰?
我仗着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如母親所說,真的是太任性了。
既然這次我選擇回來,就不會再輕易離開,讓家人為我提心吊膽,從此是進是退,我們一起承擔。
因為我的歸來,家裡小型慶祝了一番,今天的晚餐很豐富,就像過新年一樣,将家裡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姥爺表面不屑我們的幼稚行為,卻礙不住露易絲的甜言蜜語,連飲了幾杯酒,礙不住我們小輩的歡聲笑語,匆匆躲回了房裡。
舅媽已經醉了,笑眯眯問我:“林諒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聽說你們領了結婚證書,果然我的眼光才是最正确的,當年就覺得你們能走到一塊。”
羅榆插嘴道:“表哥在處理大舅的事情,晚一些時候回來。”
露易絲坐在舅媽身邊,金發的姑娘展露笑靥,宛如童話中的美貌主角,嬌俏地眨了眨眼睛:“那您有沒有覺得,羅榆和誰能走到一起?”
我看着一家人其樂融融,心中的空虛孤冷被幸福填滿,覺得前段時間的傷懷春秋根本無理可尋,果然一個人難受的時候,最終的歸宿還是家人。
隻要和家人在一起,才最容易得到滿足與心靈的撫慰。
我放下筷子,對父母說:“我與林諒領取了結婚證書,也是倉促之下做的決定,事先沒有告訴你們,對不起。”
我父親目光柔和,問:“你們生活幸福嗎?”
我點點頭,不論三年前或是三年後,與林諒在一起的時候,是我畢生也不會忘記的美好回憶。
“你們幸福,我們就沒有意見,以後想家了,就随時回來。”
聞言,我抿着唇,鼻子酸澀,眨眼間眼淚落了下來,雖然他們曾經希望我嫁給唐川,甚至處處做媒,但最終還是認同了我的選擇,從來沒有在行為上逼迫于我。
我以前覺得天崩地裂的事,現在想想隻化作輕松一笑。
其實最希望孩子幸福的人,還是父母,我很幸運遇到了這麼一對善解人意的父母,以及我的其他親人,他們在二十年裡給了我那麼多愛,不求回報。
并且因為我家中完好的家庭氛圍與文化沉澱,才将哥哥教育成這麼出色的人,即使我和羅榆遠遠不及他,也心智成熟,慷慨正義。
見過衛家的生離死别,我才明白家庭的意義,希望不算太遲,我會用以後的時間來陪伴家人,把他們教我無私的愛,再加倍回饋給他們。
希望我們的時間,還有好久好久,直到永恒的盡頭,我也深愛他們。
這場歡鬧的晚餐結束後,我去到母親的房間,将衛伯母去世的消息告訴了她。
我隻說,這時一場不幸的意外,隐瞞了我懷疑的全部内容。
母親聽完,陷入了冗長的沉默,鋼筆的國文課本被她無意識地劃出一條細長的墨痕,破壞了原本的整潔,過了一陣,她心緒難平地歎了口氣,眼中似乎有點點淚意:“她這一生外人看來光鮮亮麗,其實很苦。”
我想起在林家當少夫人的時候,的确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身邊沒有任何真摯的朋友,都是為利而來,為利而走,所以我後來才去了醫院當義工助手,甯願每天在血腥中忙碌,也不想面對各種交際場合,去聽那些虛僞的誇贊。
而衛伯母,她在這片空虛清冷的環境下,忍受了多少年呢?
她又是否真心實意,喜歡這一切?
“我與衛伯母的幾次見面,感覺她過得并不快樂,而且身體也不好。”我猶豫開口,想暗示母親一些内情,“況且衛伯父他也……”
母親合上了課本,淡淡打斷了我的話:“我們去上海的那陣子,她來酒店找過我,不知道是預見了什麼,想請我幫忙照顧衛窈。”
我母親去上海的時候,是四月初,那個時候我們與林家議婚,我無意中發現衛康靖與情人的秘密見面,難道那個時候,衛伯母早就心知肚明?
不,或許更早。
一切場景如電影鏡頭一般,在我腦海中一幀一幀地倒帶回去,最終定格在今年的除夕宴上,衛家三人之間凄冷疏離的态度。
寒意從腳踝爬到後頸,我遍體生寒,不敢想象曾經相愛的夫妻,會轉眼成為陌路,難道他們所有在公開場合的恩愛隻是逢場作戲?
衛伯母的一生,又在追尋什麼?她在面臨死亡的最後一刻,會不會心有怨怼,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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