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見他面露悲戚之色,忙安慰道:“不過是傳言而已,殿下定會千歲,實在不必憂心。”
臨淵卻固執地繼續問,仿佛非要問出一個答案。
“若不是傳言,是真的呢?”
桑晚淡然一笑:“若是真的又何妨?人生匆匆,不過數十載,若是有情,一刻相伴便勝過一生,若是無情,相對一生也是荒度。”
臨淵面色有些動容:“可若是我告訴你,我也不能有子嗣呢?”
等他不在了,留她一人在這世上,又無子嗣傍身,她又該何去何從?
那時,一個廢掉的太子妃,結局又該是如何凄慘?
桑晚聽到這話有些怔住,她驚訝于太子的坦誠,這等隐秘之事,是可以随意對她說的麼?
而後,又覺心内寒涼。
皇帝立一個活不過三十,還不能生育的太子,意欲何為?
不過是拿臨淵當擋箭牌,不許任何人觊觎他的皇位罷了。
竟是昏庸多疑到了這個地步!
桑晚再看臨淵時,便帶着些憐愛。
這些年,清醒地知道自己被唯一的親人當做棋子,他究竟是怎樣過來的呢?他的心有多苦呢?
“殿下,有子便享膝下之歡,無子便夫妻相依相伴,蒼天給予何物,便珍惜何物,如此,便不算白活。”
臨淵隻覺一顆心猛烈地跳動着,桑晚的話仿佛有魔力般,一字一句,讓他心動。
這一刻,他甚至想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隻想擁佳人入懷。
可是,那隻是一秒的沖動,他不能那樣做。
因為他對她不是喜歡,而是愛。
喜歡是放肆的,而愛是克制的。
喜歡一個人,可以放肆擁有,盡情快樂。
可愛一個人,卻要克制愛意,為她鋪好前路,為之計謀深遠。
他自己可以是棋子,卻不能忍受她也淪為别人手中的棋子,任人宰割。
她是他的将軍啊,該如明月高懸天上。
臨淵冷漠地開口:
“可孤對你并無情,孤不喜歡你,你長的是圓臉,孤喜歡尖臉,你氣質太美豔,孤喜歡清純的,你身材太臃腫,孤喜歡嬌小的...”
桑晚挺着傲人的胸脯笑着:“你繼續....”
臨淵噎了一下,繼續就繼續:
“總之!即便成了夫妻,孤也不會對你有情。與其如此,不如我們一同去父皇前面,孤會求父皇收回成命,屆時,你我各自尋找心悅之人,如此可好?”
“不好!”
桑晚望着臨淵,仿佛在望着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皇帝下定決心的事,無人可改,多做事隻會自讨苦吃。
她耐心安慰:
“殿下,不過隻是名分而已,有情也好,無情也罷,還請殿下不要做多餘的事。若是殿下有意中人也無妨,到時候我自然可以将你的意中人納進來,我絕不幹涉.....”
臨淵越聽便越覺苦澀,她真冷靜啊,因為不愛,不在意,所以才能如此冷靜。
“可孤就是不願娶你,你若擔心退婚會牽連到桑家,那大可不必,孤自然有方法讓你桑家全身而退....”
哪怕付出一切,也會讓他的将軍得到她想要的自由。
桑晚深深望着臨淵:“用殿下的命來換麼?我桑晚何曾需要别人為我犧牲了?”
臨淵從未見過這樣軟硬不吃的人:“你是否真的一定要嫁給孤?”
桑晚語氣堅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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