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雖然叫朱善祥,可這輩子從沒有做過一件兒良善的事情,年輕的時候最喜歡喝爛場酒,喝醉了就對他們母子三人非打即罵,在朱曉陽短暫的記憶裡,隻要有朱善祥的地方,就是一地雞毛,沒有一刻安生。
突然有一天,朱善祥忽然要帶朱曉陽去新建的洋玩意兒遊樂園裡面玩兒,朱曉陽簡直受寵若驚,他至今還記得那天的朱善祥是那樣溫柔和藹,就和和隔壁小祝的爸爸一樣。
幸福來得太突然,天真的朱曉陽不疑有他,跟着爸爸去了那座很大很大的樂園,他記得那一天,諾大的樂園裡,隻有他和朱善祥,朱善祥就像其他小孩兒的爸爸一樣,把瘦小的他架到了脖頸上,帶着他騎會飛的馬,坐會飛的船,那座戲樓是那麼高大,雄偉,戲台上的角兒為了父子兩人開場……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于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實,就像做了一場不願意醒來的夢……
“曉陽,今天玩的開心嗎?”
“開心!”
今天的爸爸溫柔的不像話,朱曉陽舉着一隻比他那袋還大一圈兒的棉花糖,一點點兒舔舐着,那細膩的甜味兒仿佛甜到了心底,已經十二歲的他因為營養不良,看起來至多也就八九歲的樣子,拉着朱善祥的大手,心滿意足的亦步亦趨跟在爸爸身後。
“曉陽,咱們還剩下最後一個項目沒玩兒,玩完了咱們就回家好嗎?下次帶着弟弟一起來好不好?”
在聽到弟弟的瞬間,朱曉陽愣了一秒,他居然把弟弟忘了!不過好在爸爸說會帶着弟弟來玩一次,即使這樣想着,手裡的棉花糖頓時就不香甜了,曉陽決定把這個大棉花糖留給弟弟,弟弟可善良了,一定會原諒他的!
“陽陽到了。”
眼前隻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深坑,朱曉陽不知道爸爸要帶他來這裡玩什麼,巴掌大的小臉皺成小老頭一樣。
“陽陽你看那是不是你弟弟?”
聽到朱善祥說弟弟來了,朱曉陽立馬順着朱善祥的手指望去,轉頭的瞬間,一股大力從背心傳來,朱曉陽倒栽蔥一樣一頭紮進了黑洞洞的地洞裡。
疼!火辣辣的疼!
身上滿是擦傷,朱曉陽被摔懵的腦袋裡第一反應是疼,第二反應就是叫爸爸。
可爸爸還沒有叫出口,便被冰涼刺骨的水流拍了個跟頭,沒一會兒的功夫,地洞裡便被填滿,哪裡還有朱曉陽的影子……
随着‘哐當’一聲,十來個彪形大漢将一塊丈許長的青石闆蓋在了洞口,二十幾把鐵鍬同時翻飛,不一會兒的功夫,青石闆便被填平了……
‘哈哈哈哈……’
坐在太師椅上的粗犷男人直到填滿了最後一鍬土,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锃亮的腦袋在日頭下作用不亞于一盞探照燈。
“日出東方,太陽屬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又生水,水主财,這下霸爺我一定順風又順水,财源滾滾來!”
‘霸爺’得意洋洋的掃了一眼杵在一旁嗫喏着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敢的朱善祥,向着旁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小弟會意,扔給朱善祥一包大團結。
“謝謝霸爺!謝謝霸爺!”
朱善祥這輩子都沒有見多這麼多錢,高興的眉毛都飛了起來,他這個病秧子兒子能‘賺’這麼多錢,也算是報答了他的養育之恩了!
……
冰冷刺骨的水撫慰了曉陽火辣辣的傷口,漆黑一片的水底,曉陽喉嚨法痛,鼻腔發酸,耳膜沉悶悶的,就像陰天被淋濕的鼓面,雜音冗長沉悶。曉陽用力扼住自己的咽喉,迫切的希望能吸入一口空氣,結果隻是被刺骨的冷水灌進胸腔……
頭悶沉沉的發脹,曉陽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收緊的雙手無意識的松開,小小的身子緩緩漂浮而起,曉陽感覺到了靈魂正在分離、飄起,就像一朵雲彩,落不着實處。
彌留之際,頭頂漆黑一片的青石闆恍若變得透明起來,朱曉陽透過層層水紋,清晰的看到了‘霸爺’事成之後的興高采烈,還有……父親餍足的貪婪嘴臉……
……
老年人,覺都不長,朱曉陽把過往都梳理了一遍的功夫,朱善祥渾身雞皮瑟縮了一下,又是醒了過來。冗長低沉的咒罵又是一刻也不停息的回蕩在空曠陳舊的宿舍裡。
倏而,朱善祥蓋在肚臍上的被子慢悠悠的被提起,直到将那張溝壑縱橫的臉被完完全全遮蓋住。
朱善祥雞爪一樣幹枯的手掌顫巍巍的摸向床頭的呼叫鈴,隻是卻再也沒有力氣按下……
其實就算是按下也估計沒有護工會過來瞧一眼兒吧,畢竟這個老頭兒是整個養老院出名的難纏,手指頭起了一點兒皮都恨不得讓所有護工過來伺候他,久而久之,除了放飯時間和必要的打掃,這間宿舍再也沒有人願意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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