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讓凳子去給言若竹倒茶,問道:“你怎麼沒上學。”
言若竹在京都的文溪學院讀書,文溪學院是數一數二的大學院,言若竹也是文溪裡數一數二的大才子。
“躬樓雀在舉辦六藝大賽,我們書院的老師都被邀請去了,還帶了許多學生一起。我不想去湊熱鬧,就回來了。”
言若竹與秦逍熟悉後那副君子端方的模樣也漸漸消失,此刻笑眯眯得仿佛是隻曬太陽的大貓。
“逍哥,我可是為了你才回來的~”
“别瞎咧咧,言侯爺聽到還不撕了我。誰不知道躬樓雀是重武藝的學院,卻偏偏崇拜讀書好的人,你是怕去了被圍追堵截吧。”秦逍才不相信他的瞎話。
“唉,怪我讀書太優秀了。躬樓雀的雙兒姑娘太熱情了,我吃不消。”言若竹撩開衣袍,大拉拉坐下,捏起一個葡萄塞進嘴裡,還挺甜,“我爹怕秦伯父不在你會擔心,逍哥,你這還有閑情吃葡萄呢。”
“你哥這是擔心不流于表面,男人面對山崩都要面不改色的。”秦逍說,“你個半大小子懂什麼,十七歲的少年郎還是回去讀書吧。”
“逍哥也才弱冠,為何不繼續讀呢?”
“我本就不愛讀書,背兩篇論述能累死我。”秦逍擺擺手,繼而又想到自己發愁的問題,他讀書又不靜不下心學古文,練武也隻想求個自保,想來想去也唯有偷偷經商這一條路了吧。而且工部那邊還得去,還要經常刷刷存在感。
錢和權,這兩樣他都要牢牢握在手裡。
不過當前他要做的就是先打聽消息,弄明白在京都經商都要準備什麼,還要注意避諱什麼,免得被人抓到小辮子。
這裡倒是有一個權貴土著,不妨問問他。
“若竹,京都這邊對權貴經商有什麼規矩嗎?”
“逍哥你要去開鋪子嗎?”言若竹道,“沒什麼别的啊,應該都一樣吧。商賈不碰鹽,權貴不碰民。噢,意思就是說商賈不能碰鹽這種民生之物,權貴不能經營糧食等保障民衆生活的東西。”
“這麼說,成衣鋪,糕點鋪,酒樓什麼的都可以了?”
“當然可以啊,以前瑛王妃就有好幾家成衣鋪子和酒樓。”不過現在都留給瑛王了,真是可惜。
談到酒樓,秦逍想到顧小卿現在手裡還有一座酒樓,也不知道生意好不好,能不能保障他的日常生活,這幾天他忙着自己爹的事情也一直沒去看看顧小卿過得怎麼樣。
如今有了想法,他便想去瞧一瞧。
“若竹,走,爺帶你出去逛一逛。”
“啊?去哪啊逍哥!”
“哎呀,跟着走就行了!”
*
顧小卿現在日子雖然過得簡樸,沒有绫羅綢緞,沒有珍馐海味,卻無比舒心。
以往在瑛王府他雖然是正妃之位,卻遭人厭棄,下人也是看碟下菜的人,雖然不至于當面給他難堪,私下裡少不了陽奉陰違的小動作,還有無時無刻不在的碎嘴之人,都讓顧小卿難以生活。
他在那就像是困在一座牢籠,喘不過氣。
如今總算是囚鳥放飛天際,他以為自己會很感傷,但是他沒有,有的隻是對未來生活的希望和規劃。
他在瑛王府也不算全無收獲,至少有一個丫頭願意一直跟着他,侍奉他。
他也願意拿錢買了那丫頭的賣身契,給她一個自由身,不過被宛兒謝絕了,一個大姑娘家就這麼背着一個沒多少東西的小包袱跟着他住進了南亭别院。
别院隻是個破爛小宅,南亭是他想的名字,取自徽墨灑如雪,南亭有暗香(作者瞎編的)。
他本就是名滿京都的有才之士,因為嫁人自斷前程,現在做了下堂夫,雖然名聲不太好聽,但是好歹可以重新拿起書本了。
顧小卿雖然不受寵,但是瑛王府的一些大小事還是要經過他的手,偌大一個瑛王府都能操持得井井有條,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别院。
所以采買下人,安排别院住宿,制定章程等事簡直信手捏來,再加上宛兒也是個踏實,勤勞的姑娘,兩個人僅僅幾天就把别院布置的簡單雅緻,全是按照顧小卿的喜好來的,充滿書香氣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住了哪位學子。
秦逍帶着言若竹帶着一堆生活用品和禮物來到别院門口的時候,宛兒整在和送柴人商量事情,宛兒之前是瑛王府的二等丫頭,對于一些達官貴人也是知道的,看到隻有秦逍和言若竹二人前來,手裡還提了不少東西,立馬跑進去通知顧小卿。
顧小卿聽到秦逍和言侯爺之子一起來的時候也有些驚訝,不過來者都是客,他現在就是一介下堂夫,也沒什麼避諱的,就讓宛兒把二人迎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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