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的是吳易的聲音:“小公子晚上睡得遲,陛下先去和燕郎玩兒吧。”
頓了一會兒,容淳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好吧。”
江逝水難得地賴了一會兒床,睡足了才起來。老管家年紀大,江逝水沒有讓他跟過來,伺候的都是将軍府的人,由吳易管着。
“将軍還有些要事,一早就回京了。走時讓我一定照顧好小公子,小公子有什麼事情,就吩咐我。”
“好。”江逝水頓了頓,忽然道,“吳易。”
“小公子請吩咐。”
江逝水端起茶盞,卻不沾唇,隻是一下一下地撥弄着瓷蓋:“李重山是不是去處決叛賊了?”
吳易一噎,沒敢開口。因為事實确實如此,這些年梅疏生不知怎麼聯系了一群的世家公子,打着清君側的旗号,私下動作,給建威大将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李重山也派人暗中查探了好幾年,前些日子剛剛全部查清。梅疏生作為頭目,自然是死罪難逃。若不是顧忌着江逝水,李重山直接批了死刑就是,絕不會費盡周折,提起什麼夏日避暑的舊例,把江逝水先從皇城支開。
江逝水見吳易躲閃,也不再為難他,他也不過是為李重山做事。
“我隻是之前看到他批過的幾封折子。”
他自己上的折子,他自己批複,還挺不錯。
江逝水放下茶盞:“我去陛下那裡。”
說完,他就站起身往外走。
茶水還是滿的。吳易低頭看見熱氣,才發覺他沒有碰過茶。但是江逝水拿着瓷蓋磕碰茶盞的時候,他的思緒就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不知不覺間,便将他想知道的事情,全都表露出來。
江逝水畢竟做過幾年的江家家主,他一點也不傻,反倒對某些事情簡直是洞若觀火。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從梅疏生的某一封信開始,還是從看見李重山批複的折子開始?沒人知道。
容淳一心想着騎馬,所以江逝水去馬苑尋他。還沒走近,就聽見小孩子的說話聲。
兩個人站在一匹小馬駒前,容淳百無聊賴地摸着馬匹的鬃毛,燕郎緊張地盯着他,随時準備拉住馬匹的缰繩,生怕那畜生不知禮數,沖撞了陛下。卻不知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陛下看,才是最沒有禮數的那個。
餘光瞥見江逝水過來了,容淳才笑了。他小跑過去:“逝水哥哥,快教我騎馬。”
*
李重山的動作很快,沒有幾日,處決死刑犯的名單就全都整理出來了。
朝野震動,而梅疏生的名字位于最首。
行宮離得遠,又是李重山自己安排的人在伺候。他想,等江逝水收到消息,梅疏生早已人頭落地,不必擔心。
他留在江逝水身邊的吳易,送回來的消息也确實如此。行刑的前幾日,江逝水都在行宮的馬苑裡教陛下騎馬。容淳想騎馬,但是膽子小,馬一哈氣他都怕,學了好幾日也沒能學會,江逝水不嫌煩,一遍一遍地教他。
也是在處決的前一日,江逝水還在馬苑裡教他騎馬。傍晚時分,容淳搭着他的手滑下馬背:“餓了,不騎了,明天再來。”
今日江逝水格外有興緻,他捏了捏容淳的手:“哥哥去騎兩圈,你在這裡等等好不好?”
他總是顧忌着君臣之禮,很少用這樣親昵的語氣說話,容淳騰地紅了臉,捏着衣帶,點了點頭。
于是江逝水挑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馬苑裡的人提醒他,這是匹烈馬,要不還是換一匹。江逝水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翻身上馬,偏頭看回去。夕陽餘晖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朦胧的光暈:“我又不是沒騎過。”
說完,他一夾馬腹,馬匹箭似的飛出去。他身上被風吹動、獵獵作響的素衣,被夕陽染成世間最濃烈的鮮紅。
*
這天晚上,跑癱了一匹馬的報信人以建威大将軍屬下的身份喊開城門,直奔建威将軍府。
李重山收到消息的時候,已是深夜,隻聽得頭一句話,他就猛地站起來了。那句話是——
“小公子墜馬了。”
一桶冷水毫無征兆地澆下來,李重山腦中眼前皆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什麼,手腳發着麻,一面下意識往外走,一面道:“備馬。”
“将軍稍等一等,吳副将托我……”
李重山壓根沒聽見這話,隻是要往外走。報信人攔不住,隻能撲通一聲跪下,把吳易吩咐他的話都喊了出來:“吳副将說,小公子早已知曉将軍要處決叛賊,恐怕小公子是有意要引開将軍,助叛賊餘孽營救梅疏生,望将軍三思。行宮裡太醫衆多,照料得過來,等處決了叛賊,将軍再去行宮探望小公子不遲。”
李重山腳步一頓,似乎是終于對什麼東西妥協了,啞着嗓子道:“他要救便讓他救,問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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