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陸沉舟嘴角扯出一抹嗤笑,鳳眸疲倦般阖上,“我們都會死。”
“那就一起死!”連司宸卻蓦然開口,神情陰翳,嗓音狠戾。
“别說傻話了。”
陸沉舟不置可否,打斷了他的話。
“一起送死有什麼意義嗎?”
“還是你覺得,傷亡數字累積多了更好看?”
連司宸不甘心:“可是……”
陸沉舟鳳眸深沉,用眼神制止了他未說完的勸阻,容不得任何人質疑與反駁。
“祂隻是追着我來的,你們離開了,祂亦不會阻攔。”
連司宸煩躁低吼:“陸沉舟!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覺得我會抛下你嗎?”
陸沉舟反問:“那你就舍得留下連司煜一個人?”
眼見連司宸神情僵硬着沉默下來,陸沉舟從衣兜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什麼東西。
指尖一張,旋即,把還沾染着他體溫的小倉鼠,交到了連司宸的手中。
小倉鼠黑豆眼半眯着,一動不動,肚皮輕微起伏,隻有身軀還是溫溫軟軟的。
暖烘烘的絨毛,像是世間唯一的溫度。
“又石化了啊。”男人指尖擦過小倉鼠半垂下來的眼皮,輕聲呢喃。
有了經驗,陸沉舟不再驚訝。
眼睫微垂,再次擡起看向連司宸時,嗓音已是一厲:“帶着它,走!”
連司宸握緊那隻小倉鼠,姿态小心,仿佛那是寄托了他身家性命的寶貝一樣。
眼中幾乎快要有熱淚湧出,别過頭,低聲應道:“好。”
“小洛。”陸沉舟視線投向了原明洛,如連司宸的稱呼一般,喚了他一聲。
原明洛鼻尖一酸,低低應聲:“我在。”
“心心和明初待在一起,我很放心。”
“陸哥……”聽着陸沉舟這仿佛交代遺言一般的言語,原明洛徹底心慌了。
“姐姐她,一直把心心當做親生妹妹來看待!”
“不僅是她,還有我們大家,都是如此。”
陸沉舟勾了勾唇,眸光在兩人周身逐一掠過。
他當然知道。
否則當時帶着幾人外出尋找物資時,也不會放心的把陸禾心交給原明初。
他看了眼天邊潋滟如血的月光,嗓音平靜得不辨喜怒。
“如果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我還沒有回來……”
鳳眸凝在小東西紫灰色的絨毛上,“把它交給心心,她們會好好相處的。”
“陸哥,小倉鼠還沒有名字呢。”原明洛心髒一跳,忍下心中酸澀,強笑道。
聞聲,連司宸很配合的攤開手掌,露出那糯糯乎乎,好似年糕般的一坨。
陸沉舟傾下身姿,揉了揉小倉鼠安安靜靜的腦袋。
“叫……糯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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