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的頂層是一個寬闊的瞭望台,護欄的下方是一圈落座的木條長椅。
衛臨就是被段玺放在了長椅上,他靠着紅色的柱子歇息。絲絲縷縷又飄渺無蹤的雲霧拂過他臉頰,帶來一絲清亮的同時,又迅速的從他鬓發之間溜走。猛烈的罡風被飛舟的護法大陣攔住了九成九,隻有幾縷輕和的冷風穿透了進來。
這道微風的溫度不會讓他覺得寒涼,反而吹拂得靈台清明,一身的疲憊仿佛也随着被帶走了一般。
段玺将一件厚厚的狐裘襖子壓在他肩膀上,傾身替他系上衣帶的同時說:“别貪圖一時的舒适,這風雖然感覺不大,但你體質那麼差,還是會受不住的。”
因為段玺的這個動作,兩人之間靠得很近,隻有半臂的距離。衛臨仰頭望着他,金色的眼眸裡倒影的全是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
衛臨也知道他是好意,所以并未出言反駁。
他攏了攏襖子,想到這些天段玺确實為了他做了不少事情,哪怕可能是别有目的,但他也該做些表示。
抛開原主和段玺的仇恨糾葛不談,其實如果隻是單純的他本人與段玺相識,他或許會很樂意與段玺做知己,隻是他們之間注定是要處于敵對的關系。其他或許做不了,但謝謝還是要說一聲的。
段玺已經站直了身,衛臨五指緊張的捏緊了狐裘襖子的衣擺摩挲,支吾了半天才終于開了口。
“那個……謝謝你。”
衛臨說得很小聲,段玺以為自己幻聽了,不由得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鼓起的勇氣像充滿了氣又被針尖戳破的氣球,衛臨咬咬下唇,有些羞惱的說:“沒說什麼,你聽錯了。”
段玺怎麼也是一個渡劫期的大能,便是聲音再小也不可能逃得過他的神識感應。他隻是不相信一向高傲的衛臨,居然會有向他道謝的一天。
段玺一瞬不瞬的盯着衛臨,那雙漂亮透徹仿佛最瑰麗的寶石的眼眸,早已沒了以往的冷漠和銳利,雖然仍是冷漠,但卻軟弱了很多。
不知何時起,衛臨放下了身上尖銳的硬刺,氣質也慢慢變得柔軟了起來。若不是行事風格和對他不加掩飾的厭惡仍時時刻刻張示着存在,他幾乎無法将眼前這個衛臨和以前的衛臨重合在一起。
道謝的話說了出口,對方卻沒聽清楚,衛臨已經沒有勇氣再說一遍。因為不是很想與段玺交流對視,他撇開視線憑欄遠眺,目光落在了翻湧的雲海之中去。
他以為這個世界的高空應當與現實世界差不多,但卻被眼前的瑰麗景色震撼得雙目微睜。
潔白的雲霧千姿百态的缭繞着,七色的極光不規則的蜿蜒懸挂在碧藍的天幕上,即使是在白天也散發着幽幽冷光。無數金色的光點好白色的細線憑空而起,像綿綿細雨一般往下墜落,卻還未落下多遠,又迸散消失。
他不由得想,這若是在夜空之中,這極光又該是何等的震撼?
“漂亮嗎?”
段玺坐到了他身旁,因為知道他不喜歡與自己接觸,刻意的在兩人之間拉開了一拳的距離。
這一拳的距離不遠不近,恰到好處。
衛臨别扭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難得回應道:“嗯,很漂亮。”
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壯觀。當身處于這仙境之中時,他忽然明白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如同井底之蛙。
曾經那些壓在心頭令他喘不過氣的磨難和背叛,似乎都在這片雲海之中變得不在那麼重要。
他的心境寬闊了許多,隐約感覺有某個地方似乎松動了一點,但他卻無法感知到是哪裡的變化,隻當是自己的錯覺。
段玺的感官敏銳,察覺到他的心境似乎突破了瓶頸。若不是因為走火入魔限制了他,或許此時天道就該降下天劫來了。
他順着衛臨的目光看向那片寬闊無垠的天地,眼中漸漸燃起了火光。
衛臨從來都是天之驕子,哪怕現在落入了凡塵,被碾壓在了泥底,段玺始終相信他終有一日會重回神壇。
到那個時候,他們之間又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段玺很迷茫,他猜不到結局。或許猜到了,隻是不肯承認。
他和衛臨,終究是要有一個了斷的,如無什麼重大的轉折,最終還是逃不過你死我亡的結局。
第10章
飛舟依舊盡職的往目的地飛行,他們此行的終點站是西海的鲸落島。
鲸落島以外形神似鲸魚隕落時的樣子而得名。鲸落島的海域之内栖息着無數的鲸,有傳言說在鲸落島深海的深處封印着一隻上古兇獸鲲鵬。
從閣樓遠遠看向鲸落島,島上戈壁縱橫,植被荒蕪,偶爾有飛鳥掠過上空。島上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直入天幕,袅袅雲霧朦胧,外形似一條墜落深海的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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