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漆大官船緩緩進入港口,停泊在碼頭,十二郡守已率先下來等着。永昌郡郡守蔡俞瞥一眼還未見動靜的第一艘大船,歎道:“唉,終于回來益州了,何州牧好歹能好生養病。”
“是啊。”
另一個東臨郡守呂澗搖了搖頭:“冬季嚴寒,路途遙遠,何使君這回确實得好生将養。”
其他人聞言,也是一臉憂色地點點頭。
站在不遠處的邵箐心下啧啧兩聲,果然都是久經官場的人,看那表情和話語,仿佛真的全心身牽挂何允似的。
但邵箐知道他們肯定不是。
前日接訊,正月二十五夜間,扶溝河堤決開一個小口,迅速擴大,至天明,扶溝城外的黃河大堤徹底崩開,沁寒的河水攜帶厚厚的冰來勢洶洶,一下子就淹沒了遠近房舍農田。
這還不止。
這去年新修的長長一段大堤,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般,一段接一段地崩潰開去。短短一天時間,已決開一個數十裡的大決口。
洪流突至,澎湃天地,如脫缰野馬般卷起巨浪,奔騰着很快覆蓋大半個濟陰郡,并洶洶迅速往東南而去。
這隻是大緻範圍,具體的負責觀察的青翟衛也不敢靠得太近。
不過黃河大決口,特大洪災已發生在一個月前。大楚朝本強弩之末,以往尚且民亂頻頻,想想也能知道如今中原是怎麼一個光景。
在場的這些郡守,想必個個心中百轉千回,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韓熙也是,他照例站在後面最不顯眼的地方,沒什麼存在感。
一路辛勞,他看着瘦了好些,臉瘦削了,因而五官更立體,眉眼看着也鋒利了不少。
其實都是假的,這是邵箐化妝的結果。
韓熙的眉眼,其實更往魏景靠攏了,一天一點,本來兩三分的相似,現在能有五分。
為的是以後魏景真身上陣做準備。
要完全化妝成哪個人,以假亂真,邵箐沒那個能耐,她隻能取巧。
專注于眉眼,五六分相似還是沒問題的。剩下的,都掩蓋在一把濃密的絡腮胡之下。
到時候把胡子一剃,魏景一開始時再畫畫眼妝,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或許驟見面總覺得差了點什麼,但郡守們和“楊澤”其實很不熟,一路各坐各的車船不碰面,進出驿館韓熙更是避人低調。給對方一個合理理由,能夠将甫見面那點感覺抛開即可。
好比現在,衆人站立的地方挨近一排店鋪,最邊緣一家脂粉扇飾鋪子,一個大膽的姑娘從頭上拔下一支絹花,扔在呂澗懷裡。
呂澗是在場除了“楊澤”最年輕的郡守,今年不足三十,濃眉大眼,白皙俊朗。益州民風不算過分保守,這是被姑娘表達傾慕之心了。
這種傾慕和捧角兒一樣,呂澗一身官袍,自然沒人真想多的,姑娘們笑嘻嘻地走了。
郡守們愕然,一陣哄笑,呂澗拿着絹花有點尴尬。瞥見身後的韓熙,二人同時何泓陣營,于是他便取笑:“楊老弟,你這把大胡子早該剃了,不然這花兒就是你的。”
韓熙笑笑,摸了一把胡子:“好,我回去就剃。”
“剃了好,早該剃了!”
……
衆人順勢取笑了韓熙兩句,忽後面大官船傳來動靜了,回頭一看,原來是病重的何允被擡下來了。
衆人斂了笑趕緊湊過去,韓熙混在其中,一看,他一驚。
何允顴骨凸顯,兩頰凹陷,臉色青白,呼吸急淺且帶一絲紊亂。
送走了何允,一臉疲憊且心思重重的郡守們立即分道揚镳,韓熙向魏景禀道:“主公,何允這病隻怕不好。”
魏景眸光閃了閃。
何允若病死,益州局勢必然又是一次大變,亂上加亂。
非常好。
他吩咐:“傳令,全速趕回安陽!”
作者有話要說:魏同學經驗不足,需要一點契機才能頓悟,不過不會太久了,大約本周吧哈哈哈哈哈哈
至于易容和真假楊澤這個吧,其實後面就是亂局了,一開始混過去,後續隻要有地盤有實力,就不是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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