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親有些不高興,安甯軟了語氣,“就算我想在鎮西侯面前表現,可那鎮西侯的父母親人都死絕了,又沒聽說他與哪家長輩交好,我想在人家面前露臉,也沒門路啊。而且三皇子畢竟是天家,一樣是有争那帝位的資格的……”
“閉嘴。小小年紀胡說八道什麼,往後這話不要說了。聽明白沒有?”
穆安甯見鄭氏難得的嚴肅,也知道自己話說錯了,“娘,你就讓女兒争取一下嘛,我嫁得好了,你以後的生活才有保障啊。你那套血玉的頭面給我戴戴好不好,這可是我及笄後參加的第一個盛大的宴會,一定要一鳴驚人才行。”
“那頭面豈是你能戴得的,連娘都不敢戴。”
穆安甯心裡不滿,我是要去争未來的三皇子妃的,有什麼戴不得的,又不是像你是個妾。
隻不過這話也就想想,不敢說罷了。
最終鄭氏禁不住穆安甯軟磨硬泡,拿出了那套血玉的頭面。
穆安甯在南伯侯府一亮相,的确吸引了一大批目光。隻是首飾太過貴重,不隻壓過了一衆嫡女的風頭,就連正主和靜縣主都壓了一頭,隻有承平長公主的頭飾可與之媲美。
這就讓許多人心裡隐隐不舒服,不過是一個庶女,憑什麼這麼招搖。
結果就是穆安甯在宴會上雖然看上去左右逢源談笑風聲,但說的不過都是客套話場面話,那些私下裡的小聚會或是打馬球的邀請,一個都沒接到。
安甯很快就察覺出不對,後半段自己摘了不少首飾,然後有曲意的奉承和靜縣主,終于讓後者對她産生了些好感。
回家後穆安甯心裡後怕,再參加宴會時,便不敢再戴那套頭面,換回了平常的裝扮。這樣一來,又是忍不住想起穆婉甯的南珠頭面,心裡嫉妒之下,便四處說穆婉甯的壞話。
一時間,穆府四姑娘嚣張跋扈、不尊長姐的消息便流傳開來。
婉甯卻不管這些。雖然十三歲已經是可以參加宴會的年齡了,但是穆安甯肯定不會帶她出去,嫡母王氏因為若甯年齡小,對這些也不敢興趣。
再加上她自己也沒想過去成為侯府夫人或是三皇子妃,她滿心的想的就是怎麼在出閣前多與親人相聚,然後多學點本事,增強自己的實力,打回方家而已。
不過四月間的确是踏青出遊的好日子,婉甯想着自重生來還沒出過府,檀香也是眼巴巴的盼着,這天向祖母請完安後,婉甯就提出要出去逛街。
周氏點點頭,算了下日子,“是悶了挺久的了,三丫頭都出去好多回了,有人給你下帖子了?”
婉甯搖搖頭,“姐姐的朋友們我一個都不認識,我隻是想上街走走,等過兩天護國寺重新開放上香,婉兒再去給祖母求個康壽符回來。”
“馬屁精。”周氏笑罵了一聲,随後稍稍的沉了沉臉色,“朋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有時下帖子也不隻是因為認識,而是因為身份。你明白麼?”
婉甯立時明白了,隻要到了年紀,身份地位不差,各家開宴會時都不會落下。更不要說落下宰相府。就算是庶女,也不會忽略的。
婉甯點點頭,“婉兒明白,往後還請祖母多教教我。”
周氏心裡滿意,“行了,想逛街就去,帖子以後有的是,記得多帶幾個人,注意安全。”
“嗯,多謝祖母。”
回到院裡,一聽說出去逛街,檀香的眼睛就亮了,再聽到婉甯說要去吉祥街吃炸臭豆腐,檀香就不隻眼睛亮,還咽了下口水。
主仆倆收拾了一番,把手裡的零花錢理了理,又讓檀香準備了一塊粗布,這才走出院門。
剛一出院子婉甯就看到了穆安甯和她的丫環翠鳴,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婉甯知道安甯最近忙着宴會,已經好久沒見到她了,也不知道這會等着自己是幹什麼。
雖然婉甯不想與她有什麼交集,但穆安甯就站在出府的必經之路上,擺明了等她走過去。
“三姐姐這是要出門麼?”
“看不出,你倒是挺會讨巧賣乖的,平時還真是小瞧你了。”
穆安甯掃了一眼婉甯的發髻,果然戴的是那副南珠的頭面,但不過不是一整套,隻有其中幾樣而已。
“三姐姐此話何意,我聽不懂。”
“哼,别在這兒裝傻充愣的,先是讨好祖母,然後又讨好父親。你不就是想明年及笄時能說個好人家麼?可惜,沒用,穆家的女兒一定會是我嫁得最好。你給我老實點。”
穆安甯說完,得意洋洋的就走了。
“姑娘……你别在意。”檀香上前輕聲安慰。
婉甯擺擺手,她哪裡是在意,她剛剛分明是驚訝。之前張姑姑還說要她小心,說安甯吃了一次虧就不那麼容易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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