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做什麼呢?”湛淵拉着劉貴的手,看到十幾排身着缟衣素靴的文臣,齊刷刷神色肅穆的站在宣明殿前垂首靜立。
湛淵一溜地湊他們臉上看了,見他們眼神都是憤恨與輕蔑,不由得樂了,沖劉貴笑道:“哦,我知道了,是他們的皇帝死了,他們在為他哭喪呢。”
劉貴看到到處都是殿宇高廈、黃彩琉璃瓦,想到自己将來要住在這裡就樂傻了,邊四顧打量邊随口道:“他們真傻,為什麼不逃跑呢。”
“誰說不是呢。走,領你進宣明殿瞧瞧,以前皇爺爺在這上朝時我還跑進去搗蛋過。”
劉貴眨巴着眼,“皇爺爺?”
湛淵懶得解釋,命令将士看守這些文臣,親自走到宣明殿前推開了大門。
兩扇門吱呀呀地推開來,落日的餘晖随之灑了進去。等光亮灑得足夠了,湛淵才看清,那遠處高高的龍椅上坐了個模糊的身影。
湛淵眯眼細細聞了聞那熟悉的熏香,許久的記憶似乎也在這香氣中慢慢複蘇。
聞夠了,湛淵往裡推了劉貴一把,“去點燈。”
“哦。”劉貴應着,略忐忑地邁進了一尺高的門檻。
“皇兄别來無恙。”湛淵也邁了進去,身上鐵甲碰撞的聲響在空曠的大殿裡回響。
“别來無恙。”那人應了一聲,聲音雖不重,但卻無形中透着股不容反駁的威嚴。
劉貴吓了一跳,這才意識到這大殿還有人,轉頭去看湛淵,發現他并不理自己,隻好繼續專心的點蠟燭。
随着大殿裡一點點逐漸亮堂起來,湛淵才開始逐一細細打量。
“這些年我可是時常記着皇兄,不知皇兄可還記得我?”湛淵劍尖敲了敲一不起眼角落裡的紫金香爐,發出了清脆的悅耳聲。
“記得。”元珝慢慢睜開眼,逐漸适應了這光亮。
湛淵一擡頭,看清了他。元珝鳳眸薄唇,蒼白臉色,眼神裡洩出一絲頹喪,倒是頭發一絲不苟地束着,衣冠也一絲不亂。很陌生的一副面孔,絲毫找不到幼時的一點印象。
“其實若論起來,也算我愧對你。”元珝面無表情地看向他,“但我并無愧疚之情。”
湛淵笑了笑,“皇兄果然鐵石心腸。”
元珝擡了擡眼,似越過他看向了殿外,“你可看到殿外了?那裡無一武将。”
“那又如何,一群迂腐不化的書呆子,待會兒便一塊削了他們的腦袋去!”
“書呆子?”元珝喃喃了一聲,站起身,“你知不知道,就是這群書呆子谏阻納質、修定律令?他們哪個在地方上不是治政優異,拂一方百姓?元恪!你出去找個尋常百姓問問?他們中可有一個貪官污吏?你憑什麼殺他們?”
湛淵似沒聽到,用劍挑了那香爐的爐蓋,随手往大理石地上一丢,發出了刺耳的一聲響。劉貴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點完最後一盞燭燈,心想這裡燈真多。
元珝慢慢走下來,走到了他身旁,“朕!你可殺;他們,你不許傷!”
湛淵拿劍在香爐裡認真撥拉着,随口道:“我為何要聽你的話?”
“你若想要這天下,必先善待它。”
湛淵住了手,擡起頭看向他,“原先我隻想要這天下,但不知道要來做什麼。不久前我突然知道了,知道要來這天下做什麼了。”
元珝不解,“什麼?”
湛淵猙獰的半個嘴角一翹,眼一眯,“糟蹋!”
元珝一手在衣袖中握了握拳,大聲斥責道:“荒唐!”
湛淵笑了笑,又低下頭認真翻爐灰,“這天下本來就是我的,我想怎麼糟蹋便怎麼糟蹋。”
“笑話!這天底下的人哪個不是父生母養?與你有何幹系呢?如何便成了你的?”元珝斜眼睨着他。
“如何不是我的?”湛淵從香爐底下翻出了一個小小的黑色物件,小心地用劍尖挑了出來,開心地笑了,“小時候皇爺爺罰咱倆抄書,你便慫恿我把他最愛的扳指丢這裡,他急的差點把整個皇宮翻過來,到最後也沒找到……原來這東西還在,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
“那是自然,你隻記得家國天下,哪裡記得這小東西?”湛淵将那隻黑扳指揩淨了,便套在了右手大拇指上,“天下如何不是我的?皇爺爺本想傳位給我,是你!是你撺掇了段幹卓,讓他給我下了冰蠱毒,受這些年的折磨……還讓他挾持我出宮……是你搶了我的皇位,害我在外颠沛流離!”
劉貴聽着吃了一驚,悄悄地躲到了柱子後。
“什麼?”元珝蹙了蹙眉,“你竟是這樣想的?也難怪,那時候你才十二歲,可能記錯了吧。”
湛淵不由冷笑兩聲,“怎麼?到這時候了你還想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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