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俨掉了一頭黑線:&ldo;魏遲。&rdo;&ldo;啊,别摸那裡,不要……嗯……&rdo;&ldo;信不信我去跟你外婆告狀?&rdo;&ldo;右邊口袋裡。&rdo;&ldo;乖,這才是好孩子。&rdo;嚴俨猛地提高音量大聲說道。不顧路人的側目,他站在路口,像摸小狗小貓似地,和藹地摸了摸魏遲濕漉漉的頭發,&ldo;好了,我誇過你了。&rdo;魏遲很無語,讪讪轉開話題:&ldo;幫我看看是誰的電話?&rdo;鈴聲已經斷了,嚴俨把手機舉到兩人中間,魏遲探頭過來看。亮起的螢幕不一會兒就落上了雨珠,嚴俨手忙腳亂地用手指拂拭。觸控式螢幕自動翻轉,在魏遲的手機裡,嚴俨看到了睡着的自己。手機裡的嚴俨安靜地合着眼,面容恬靜,嘴角微翹。嚴俨不記得自己拍過這樣的照片。&ldo;呃……&rdo;來不及阻止的某人心虛地挪開眼。嚴俨也傻了:&ldo;什、什麼時候?&rdo;剛才還大言不慚的人忽然羞澀地把臉轉向街邊花花綠綠的招牌:&ldo;我生病那次。我醒得早,你還在睡。&rdo;說不清是因為晨光太美好還是你睡着的模樣太甜美,隻是滿心都想把這一幕留住,于是順手抓過了手機……後面的話,魏遲說不出口。嚴俨愣愣地看着他突然紅透的臉頰:&ldo;所以那次你也不肯給我看你的手機。&rdo;說笑打鬧的那一次,從他的手機裡翻出一張香豔火辣的美女圖,不過随口開了幾句玩笑,就被他心急火燎地搶回去。當時就覺得有些詭異,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嚴俨便抛諸腦後了。現在總算明白了原因。&ldo;你說是就是吧。&rdo;魏老闆平生第一次被逼問得那麼局促。魏遲在心裡默默地想,靠,老子賣盜版碟被員警叔叔請去喝茶也沒這麼哆嗦過。嚴俨心裡也不平靜,腦中靈光乍現,另一個更大的問号浮出水面:&ldo;那麼……那次說的也是真的?&rdo;&ldo;什麼?&rdo;倏地止住步伐,魏遲緊張得像隻蜷起身體的刺猬。嚴俨已經知道答案了,注視着他閃爍的雙眼,慢慢用手指點上自己的嘴角:&ldo;你親過我,這裡。&rdo;同床而卧的夜晚,他半開玩笑半認真:&ldo;嚴俨,我親了你,在臉上,這裡。&rdo;原來是真的。魏遲的臉熟了:&ldo;我……什麼亂七八糟的!&rdo;動作誇張地放下手把外套甩在身後,羞憤不已的魏老闆拉起嚴俨的手大步流星往下一個路口奔:&ldo;什麼時候的事情?我不知道,忘記了!&rdo;&ldo;魏遲。&rdo;嚴俨叫他。&ldo;有事以後再說。&rdo;頭也不回地,魏遲鐵了心要賴帳。靠,靠,靠,老子是純爺們,老子說沒有就沒有。嚴俨釘在原地不肯走:&ldo;就在這裡說。&rdo;&ldo;真的沒有……&rdo;魏遲氣急敗壞地否認。嚴俨柔和地望着他的眼眸,踮起腳,用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濕潤的唇正印在他的嘴角。&ldo;……&rdo;機械地咽下一口口水,魏遲的眼珠子瞪出了眼眶。嚴俨貼着他的臉,輕聲輕氣地詢問:&ldo;說,到底有沒有?&rdo;魏遲安慰自己,外婆說,做男人第一要誠實:&ldo;有。&rdo;摟住他的腰,俯身把吻印得更深。雨持續地下着,滾落雲端的水珠自天而下連接成長長的雨絲,又縱橫交織成一張細密的網。低頭撐傘而行的路人被雨幕隔離成一道模糊的背景。車來車往,落光了葉子的梧桐與綠化帶裡還未枯萎的碧草都成了凝固的色塊。魏遲在嚴俨耳邊低喃:&ldo;去我家洗個熱水澡再回去,嗯?&rdo;嚴俨的呼吸有刹那失措。而後,幾乎微不可察地,臉色绯紅的嚴俨羞怯地點了頭:&ldo;好……&rdo;※※※※※※貼着雪白瓷磚的浴室因為降水的天氣而泛着潮,熱水一開,騰騰的水汽霧一般襲上鏡面。&ldo;原來你喜歡對着鏡子做。&rdo;身後的男人厚臉皮地調侃,&ldo;我記住了。&rdo;&ldo;胡說什麼。&rdo;不滿地轉身,嚴俨卻不敢擡頭看魏遲,目光觸及到他的光裸的肩膀就不由自主顫抖。淋浴房的玻璃門緩緩合起,擠在狹小的花灑下,嚴俨越發感受到魏遲赤裸的身體所帶來的灼熱:&ldo;魏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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