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漁出了孫府,去街上買了一些布匹和棉花,天冷了,冬衣什麼的也該籌備起來了。她又轉了幾條街買了一些糕點果子,一隻燒雞和一壺酒。
找人一路打聽來到林霜工作的地方。
“誰呀?”門房打開門,看見荀漁那一身窮酸樣,頓時鼻孔朝天。
“哪來的臭要飯的?滾滾滾。”荀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雖然比不上達官貴人,但她穿的也都是新衣,比平民百姓還是好上許多的。
“這位大姐,我向您打聽一個人。”荀漁沒跟她計較,往她懷裡塞了二兩銀子。
“快說。”門房撇了撇嘴,把銀子收入囊中。
“她叫林霜。”
“哦,你說她呀?不知道她從哪裡搞來的私生子,也敢帶上門,早就被攆出去了!你順着這條路往春和路走,她在那邊租的房子!”門房說完,嘭地一聲關上門。
荀漁差點被門撞到鼻子,她也沒生氣,順着門房說得往那邊走。路越走越偏,人越來越少,周圍的房屋也越來越破敗,空氣中彌漫着不知道是黴味還是什麼東西的臭味。
七拐八拐走到林霜家門前,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難道是她沒在家?
她正想着要不要先回去,裡面有人開了門,開門的是一個瞎了一隻眼的老大爺。
“你找誰?”大爺一臉警惕地看着她。
“大爺,我找林霜。”
“我們這沒有你要找的人。”
“哎等等,大爺我是她村裡的朋友,她在家嗎?”荀漁見大爺要關門,連忙攔住他,晃了晃手裡的燒雞和酒。
“她病了哩,好多天都沒出門了!”大爺看她手裡拿着東西将信将疑,看起來确實不像來找茬的,這才讓開身體請她進門。
這是一個不大的院子,卻擠了五戶人家,院子裡挂滿了打補丁的衣服,荀漁跟着大爺來到林霜門前。
“霜娘子,旭哥兒,你們在嗎?有人找。”大爺剛說完,一個小小的身影紅着眼眶拉開了門。旭哥兒看起來比之前胖了不少,穿着暖和合體的衣服,看到荀漁他眼睛一亮。
“我記得你,你是幹娘。你快進來,救救我霜阿娘吧!”
“她怎麼了?”
“她病了,病了好久,嗚嗚嗚……”旭哥兒控制不住哭出了聲。
大爺見她們确實認識,也不多管閑事,轉身走了。
荀漁進了屋,屋子裡隻有一床一桌一椅,她把帶來的東西放在唯一的桌子上,林霜正躺在床上,臉色蠟黃雙頰凹陷昏睡着。
“是……旭哥兒餓了嗎?我……我這就給你做飯……”林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聽到有孩子哭,掙紮着要起身。
“你快别動了,怎麼弄成這樣?”荀漁連忙扶住要起身的她。
“誰?是漁妹啊……你……怎麼來了?”林霜察覺到屋裡有旁人,警惕地睜開了眼,看到是自己的好朋友,頓時放下心來。
“别說話了,我帶你去看病。”荀漁背起床上的人,讓旭哥兒牽着她的衣服。
“别……漁妹,我……我給你添了……”
“閉嘴!旭哥兒還等着你養活呢!”她惱怒地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她是她的朋友,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她病入膏肓!
三個人來到最近的醫館,她把林霜放在了醫館提供的簡易床榻上,有大夫為她診了脈。好在送醫還算及時,沒有釀成大禍,她隻需要開些藥,吃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
荀漁付了藥錢,旭哥兒抱着藥跟在她旁邊,她把林霜背到了她暫住的客棧,又給了夥計跑腿費,讓她去林霜家把桌子上的東西拿回來。
請客棧夥計煮了一些粥食,旭哥兒不哭不鬧小口喝着粥啃着雞腿,時不時看一眼躺在床上昏睡過去的人。
荀漁給林霜喂了粥,又帶着旭哥兒去後廚為林霜熬藥,一邊熬一邊問旭哥兒發生了什麼。旭哥兒不想霜阿娘生病,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小腦袋瓜裡知道的全都說了。
原來林霜帶着旭哥兒回縣城沒多久,就被主家辭退了。她因為要照顧旭哥兒,很多工作不能做,隻能給别人打短工。
後來天氣轉冷旭哥兒生了病,看病花了不少錢,等旭哥兒好了她自己又病倒了,可是這個時候家裡已經沒錢了。旭哥兒的那五兩她說什麼都不願意用,那是旭哥兒的爹爹留給她們的唯一念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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