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舉例的那位名士和名臣,話鋒一轉,便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擅“詠梅詩”的名士,其後被世人供奉得聲望極高,以至于恃才傲物,偏激行事,但凡不會“詠梅詩”的學子,便被他打上了才疏學淺的标簽,也因其社會多以“詠梅詩”評判才學高下,而流失了很大一批真材實料的學子,于國家于社會,均是不利。
而名士的下場也沒落得好,當時的君主便是不喜作詩之輩,一度認為以“詠梅詩”論才學,實為滑稽,要肅整這不正之風,便要從源頭入手,所以,那位君主借故推行新策,将“策論”作為衡量才學的主要标準之一,以此招緻了名士的側面抨擊,便順手給名士安上了一個“非議朝政”的罪名,收押關禁。
而那位口辯名臣亦是同樣,時局更替,在休養生息之時,可推崇“以舌止戰”,但要統一列國時,“武力”才是最大的拳頭,新君主登基之後,朝臣皆修“口辯之能”,如何能征戰四方,之于此時,口辯名臣的榜樣作用便成了壞處,于是最後,新君主捏了個名目将口辯名臣罷了官。
這後面夏謙起的話題,才是最讓煙雨先生驚歎的。
用同樣的兩個人的一生,來做前後對比,明面上看似隻是辯證地論述了“名士”和“名仕”榜樣作用的好壞,但深層次細品,卻能發現夏謙在傳達一個“凡事皆有度”的思想。
不論這兩位“名士”還是“名仕”,最後造就不好的落幕,皆是因為其榜樣作用的影響能力,對當時的社會格局影響不好,至少在當權者眼裡。
換言之,其影響範圍超過了當權者的預期。
若這兩位“名士”和“名仕”,隻是小範圍的影響一小衆,不會對影響到整個社會格局,當權者也不會費力氣去收拾他們。
這便是一個度的問題。
名望雖好,可高位難坐,身為極具名望的“名士”或“名仕”更要小心。
雖“達則兼濟天下”,可别忘了,天下是聖上的,不論,“名士”還是“名仕”,絕不能越過聖上的心中的“度量衡”。
揣測聖意,分析時局,完善其身,掌握尺度,亦是真正的名士和名仕的一種修行。
寥寥幾筆,卻将如此深層次的分析,層層疊進,引人深思,如何不讓煙雨先生驚豔。
甚至于,他看向夏謙的目光閃爍着一絲“孺子可教”的慈愛。
這孩子,比他想象中成長的還要快。
而反觀黎青顔,因着她是最後一個演講的人,前面四人,其實将該說的該延展的大部分出彩點,都講的差不多了。
落在黎青顔這裡,她若想要再次驚豔衆人,尤其還有夏謙這篇文章的珠玉再前。
講真,留給她發揮的餘地并不是很多。
但煙雨先生确也有所留意,黎青顔從頭到尾,都沒有因為夏謙所講的文章産生過一絲慌張之意。
亦不是胸有成竹的笃定,而是處之不變的淡然。
直至黎青顔開口洋洋灑灑地講述她的觀點後,煙雨先生才明白她這份淡然是為何。
因為,她的中心點同前面四個人全然不一樣。
黎青顔把着自己的文章,眉骨壓低,清清冷冷的聲音飄于衆人耳中。
“學生私以為單論某一位‘名士’和‘名仕’的榜樣作用,到底過于局限……”
一句話,就将自己的文章和前面四位的分割了開,因為前面四位皆是單論了具體某一位“名士”和“名仕”的榜樣作用。
也由此句,引發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
而其後,更是振聾發聩的聲音。
煙雨先生這才第一回認真打量起了黎青顔,眼底藏不住的驚訝,身後的齊司業和幾位博士亦然。
此等見解,真的是一位十六歲的少年郎所能寫出來的嗎?
黎青顔的文章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其格局。
“不論‘名士’還是‘名仕’,他們榜樣影響之範圍,大部分歸于學子和朝臣,但這兩類人的數量,同天下黎民百姓相比,還是遠遠不夠。”
“雖然曆朝曆代的昌盛,遠不隻是一個‘名士’和‘名仕’或者少數人可以影響的,但事實上,學生以為可從另外一個層面去真正将‘名士’和‘名仕’的榜樣作用發揮到極緻,真正落到實處,于國于民有利之。”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穿成佐助,每天為哥哥傷透腦筋 穿成三個男主的前任而我... 開局被誅十二族,我殺穿玄幻世界 穿成佛系文好命女配+番外 皇婚 奉子婚 醫者江湖 釋暖 不要為難我打工人 婚難從+番外 網前截擊+番外 一首無賴,我在披荊斬棘亂殺 反派的後娘[七零]+番外 夏色将止 今天少主知錯了嗎 金婚計劃 快穿之始亂終棄渣女系統 青木傳之初入江湖 婚必從 她是F4中的花心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