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的步伐,打亂了平靜的氛圍,學員們驚慌地擡起頭,看着醫師朝這邊走來,紛紛望了過去,隻見夏昭然已經停下手上的動作。
不會吧?這麼快!
望着自己歪歪扭扭縫的十來針,還有那遠比已經縫合的傷口更長的刀痕,大家頓時錯愕地張大嘴,目瞪口呆。
夏昭然将豬肉交給醫師檢查,百無聊賴地觀望起其他人,卻看見一雙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自己,看得自己直發毛。
不一會兒,有人咂舌,有人驚歎,還有人漲紅了臉,悶頭加速縫合。這個房間頓時嘈雜起來。
突然,一人将針線往桌上一擱,整個人趴在桌上,洩氣地說:“我不縫了!”
接着,更多的人開始唉聲歎氣。
就連錢雲霞也愁眉苦臉地說:“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呐。大家都是第一次學縫合,怎麼你就弄得這麼快?”
巡場的醫生皺起眉頭,厲聲說道:“都打起精神,把它想象成一次手術,你們的使命是為患者減輕傷痛帶來的影響。”
“不要心浮氣躁,醫術的輸赢,隻有一個衡量标準,那就是患者病情的變化。”
在醫生的訓導聲中,學員們漸漸穩住心态,他們屏氣凝神,開始全身心投入到縫合傷口的任務當中。
醫師檢查完縫合之後,看了夏昭然一眼,輕微地點了點頭。
夏昭然笑着拿出《赤腳醫生培訓手冊》,指着上面勾畫的問題,問起醫師。
醫師扶了扶眼鏡,接過她手中的書,回到講台上,翻看起來。
書已經被收走了,而那份作戰計劃的資料也已經看完了。餘下的時間,夏昭然隻好用于觀察這些同學們。
少年們的動作緩慢,一針一線都要細細斟酌,顯然十分生疏。而村醫們雖然速度要快不少,但縫了再拆,拆了再縫的操作時有發生。
縫合,對于村醫而言,顯然是一項較為熟練的操作。但由于農民們對于疤痕的要求不高,在繁瑣的日常生活之中,村醫們也沒有動力去改進。因此,他們雖然縫合速度快,但糾錯率高,耗時也不短。
少年學員和村醫們之中也不乏一些表現亮眼的學員,他們動作迅速而熟練,縫合完之後,還會有咬斷棉線的操作,想必沒少做過針線活。
接二連三有人舉起手,醫師從台上下來,将書本還給夏昭然,檢查起其他人的成果。
夏昭然看着那攤開的書本,自己寫下疑問的地方,下方已經出現紅色字樣的解答。
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不少同學已經被檢查完了。
突然,有人戳了戳夏昭然的後背。
她訝異地回頭。
對方撇了撇嘴,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村醫們。
那位宣稱與自己比試的村醫,此刻正一臉高傲地說着,
“其實,我要是想快點縫也能做得到。但是,我認為縫合的效果比速度更重要,我不能為了速度,不顧質量。”
“嗯,現在的小孩就是愛比較,心不靜,光知道拼速度。”另一位村醫附和道,“還是你厲害,這次縫合就你被誇了吧?啧。”
比試者笑了笑,“這說明,做人還是要踏實。”
另一人贊同地點了點頭,“那些年輕人就是浮躁,不踏實,這次表現才那麼差的。他們要是還聽不進去我們的批評,真要把自己給毀了。”
雖說,他們肆無忌憚的讨論,在這嘈雜的環境中并不明顯,可隻要集中注意,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聽着他們輕慢的讨論,夏昭然冷哼一聲。
就在這時,醫師宣布,“根據你們這次表現情況,先公布本次考核的第一名,夏昭然,夏知青。”
少年們聞言紛紛拍掌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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