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
秋曆拱手:“告辭。”
我笑得滿地找頭。
我覺得有些事情其實要在事後談起來才會雲淡風輕,就像剛上大學的人然後去和高三學妹說高考随便考考就好啦,我看人家能拿掃帚把這人打得屁滾尿流。所以要是讓我在事後回憶起這段生不如死的職業生涯,我也隻會含笑說痛并快樂着,而不能簡單地隻和後輩們說“今天也要加油鴨”。
秋曆和我一起負責特輯中的專訪模塊,剪刀石頭布之後秋曆去和金發碧眼的姑娘們打交道了,我約了在國際排行榜上排名靠前的四個亞裔模特兒進行專訪,陽晞被我放在最後一個,是因為工作一旦到收尾階段人就會飄,我得找個高高在上的人把我壓一壓。
在看排行榜的時候我意外發現陽晞的排名其實比藍山還要高出十多位,不由得有些納悶,按理說藍山現在的曝光度會比陽晞高很多,但放眼國際來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然後想到陸星嘉前幾天和我說藍山如果想接近飛光仍然是路漫漫其修遠兮,行,我現在好像有那麼麼一點點相信了。
我和秋曆窩在房間花了一天時間對稿件和照片進行整理,然後發回總部去。我忙完之後隻想在床上睡死過去,秋曆有心思和前台點夜宵,我他媽也是服氣。
我浮浮沉沉睡得半昏半醒,魂肉分離中聽到秋曆去門口接了夜宵,回來的時候大概是看到我睡着了,蹑手蹑腳猥瑣得一批。秋曆坐在茶幾旁玩手機大快朵頤,我饑腸辘辘根本抵擋不住這誘惑,睡得一點都不安穩。
要不怎麼說秋曆找打呢,他吃了還不到五分鐘,咀嚼聲就停了。
“阿肖,你睡了嗎?”
我聽到他問話的時候有種不切實際的缥缈感,像溺水的人準備被打撈上岸。好久好久我才輕輕說了一聲沒有。秋曆就爬了過來,手機的白光隔着眼皮晃我的眼珠子,我操,我這會可真睡不着了。
“搞毛?”
秋曆不是那種喜歡惡作劇的人,我睜開眼睛把他手推遠了些,祖國某社交APP熱搜榜上第一赫然輕飄飄挂着一行字:藍山家人去世
我倏然清醒。
秋曆走後我一直試圖聯系藍山,告訴她我着實不是有意忽略她的消息,她無數的深夜告白和看似平淡的叙述,在我的沉默裡摔得稀碎。
我打電話給藍山,藍山沒有接。
我不知道藍山是沒聽到還是不想接,我總覺得藍山這樣的姑娘是小心眼的,比如我給她一份愛她就還回來一份愛,一點零頭都不會多給;我傷害她的時候她也會以牙還牙。但怎麼說呢,我覺得恨永遠是比愛更苛刻的事,在愛人之間更甚如是。
世上永遠是,愛比恨多。
可好多的愛,離恨一線之隔。
我幾乎要哭出來,藍山才終于接了我的電話,她的問好幾乎毫無端倪,平平靜靜地說你忙完啦?
我沉默了好久,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還好嗎?”
藍山在話筒那邊似乎是低笑了一聲:“還好。”
老實說我在接通藍山電話之前一直在想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甯願藍山生氣或者情緒崩潰,在我面前大哭大鬧大吵大叫,也不希望是現在這種最差勁的局面。藍山用這樣平淡的語氣說話,和前幾天那個在電話裡故作輕松說着“沒有你在我一個人可能處理不來”的姐姐判若兩人。
我好想,好想再一次被那樣需要。
藍山似乎也覺得這樣的沉默過于尴尬了,于是主動開口: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很快!明天……”我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妥,“或者後天,我會和主管寫申請的。總之很快回來。”
“不着急,後事已經辦完了。”藍山語氣變得輕飄飄的。“你來的時候,帶一束白玫瑰吧。”
我說好。
然後我停一停,又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說,“為什麼不找我?”
藍山不說話的時候,我看着一片薄薄的雲慢慢開向遠方的深海,幾乎不用花費力氣就算出了她那邊正是落日時分,我心尖上的姑娘在沉默時總喜歡露出微妙的笑,藍山那樣笑的時候,我總會輕而易舉地感到難過,為我們之間那段永恒的時差,我航海乘船、乘坐飛機甚至駕駛宇宙飛船都無法跨越那條子午線。
我知道藍山又在那樣笑了。此時此刻。
我忽然好累。
後來藍山沒有再回答我的問題,她和我說晚安,和我說了虛無缥缈的抱抱和親親之後就挂了電話。我回床上去睡覺,然後極其痛苦地發現自己失眠了。不是那種睜眼到天明的失眠,是那種靈肉分離,像在水下浮着,距離水面一層之隔,什麼東西都是朦胧壓抑的,水從我的鼻腔灌進來,我睡得好難受,像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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