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個癟,隻好轉過去望向窗外,頭昏腦漲。須知幾月前,我尚是個無名之輩,走在街上,連狗都不理的。如今我卻和魔教少主拜了把子,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通緝令,要把我的腦袋高高懸在上面。
第12章麗友派三花聚頂四
馬車一路行去,到了龍泉驿。暗衛請我下車時,我擡頭一望,眼前是好大一座宅子,不知是強搶了哪戶鐘鼎人家霸占來的。那宅門上的牌匾剛剛拆下,還沒來得及換上新的,一旁有些弟子抱帚拿簸,一番清理,正在除舊迎新。他們見到賽昊飛,紛紛拜倒,我們這位少主卻不曾搭理,隻管招呼我與連歡進宅。
跨過幾個院子,進到内宅中,有一人正在祭拜。他聽得堂外之聲,轉過頭來,喜不自勝:“昊飛終于回來了——竟還是與那連少俠一齊!”我才見得他是一位老者,鶴發雞皮,聲清神爽,許是練了辟谷之功。
賽昊飛見了他,拱一拱手,對我們說道:“這是晦長老,既是我授業恩師,也是明教軍師,于我如師如父。”
連歡舉起劍來:“晦長老,有些日子不見。”
晦長老喜不自勝:“好,好,沒成想你二人意氣相投,一同回來……”後面又說些什麼,我實在覺得無聊,便沒記住,大意隻是些恭維連歡的話,再感慨一番世事機緣,十分玄妙。
待那老頭終于說完,轉向我道:“昊飛,這位又是?”
“啊。”賽昊飛介紹我道,“這是我在盟會前結下的朋友,姓李名潛,百米外能視毫端,卧耳能聽三千。我與他惺惺相惜,便籠絡了來,拜成兄弟。”
那晦長老喜道:“也是一位俠義之士。”
我心想,甚麼“也是一位俠義之士”。連歡是俠義之士,我不過隻是“也是一位”罷了,當即心下不快。加上賽昊飛擅自做主,把我二人引入教中,這下我與連歡是怎麼也洗不幹淨了。
想到此處,我面上更是不好看。再觀連歡,他的臉色倒是從沒怎麼好看過,一向是冷冷清清,像家裡剛死了人一般。與他做兄弟,心裡雖妥帖,面上卻是不好過,難有别家兄弟那般熱熱鬧鬧,吹吹打打的歡喜。
想到此處,更是傷懷。我隻道前些日子的共遊,到今日也就為止了,江湖中如此短命的情誼,倒也并不少見。
這天我與連歡住在一個别苑,晚上用過晚飯,我正盤算着找個理由離去,既斬斷這短壽的情絲,也保全了我的名聲性命。
不料此時一人進得門來,當即跪倒便拜,我定睛一看,是賽昊飛。他改換了一襲白衣,外罩青紗,腰系黛縧,又綴了珍珠寶劍,是一身漢人打扮。我這下才看出,他隻是有色目血統,卻并非完全的胡人,隻是鼻高了些,眼深了些,此番又剃了胡須,一張白面,倒是個長身玉立的中原人。
隻見賽昊飛邁過門檻,進得屋來,見我二人便拜倒在地。我心下一驚,連忙扶他起來,他卻不起,滿臉悔恨:“未經兩位兄弟允許,我便将你們說成投教之人,實是為了一己之利,滿足我籠絡俠士、光複本教的私心。若二位心有不悅……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聽他這話,我一時語塞,雖然不悅,但也不至于打他殺他。此時連歡在一旁不鹹不淡地說:“明教現已是天下第一大教,昊兄自作主張,替我們投了教,倒是一樁大好事,也沒什麼不妥。”
“是、是。”賽昊飛難掩喜色,“歡弟你能這樣想,真是再好不過。”話說到這裡,他又轉向我:“避之,你又作何考慮呢?”
我自然語塞。要我留下,難當重任,自然是不痛不癢;離開明教,雖然逍遙,但聲名早已狼藉。兩相權衡,久久無果。
這時連歡解圍道:“你難道不知道,咱們這大哥慣是稀裡糊塗的。你現在強逼他,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你讓他多住兩天,也許便不想走了。”
“好,好。”賽昊飛隻管點頭,樂道,“那就在此處住下,甚麼時候想走都好,不想走,那就更好。”
他又喜不自勝說了些話,我也統統沒能記住,待他走了。我對連歡道:“我真不該對他做些臉色看。”畢竟也有幾個月的情義。
“你随處做主,立處皆真,做些臉色也沒甚麼。”連歡道,“可他也不是甚麼壞人。”
就這一句話,“可他也不是甚麼壞人”,在後半輩子裡,把我們三人騙來騙去。每當痛苦之時,便把這話拿來咀嚼,叫人原諒彼此,難分難舍,真是害煞了人。
第13章賢劫會明教翻身一
後來的日子,那山莊定了名字,便叫做“賢劫莊”,原是從明佛二教的故事中來的典故。在那龍泉驿賢劫莊中,連歡常與賽昊飛同入同出,二人四處拜谒一些江湖門派,好讓這新晉的第一大教行端坐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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