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走邊揚聲吩咐:“拿酒來!”
同時擡手摸了一把眼角處,一陣蝕骨之痛。與稷揚打鬥間被他的箭镞刺中過一回左臉,原來傷在眼下,傷口之深,他狠厲的按了一把,血水似泉湧般溢出。
一點殘血,怕什麼,他連抹都懶得再動手,任它流在臉頰上,顯出恐怖的支離破碎來。他心中想起已經沒了性命的暮執,這不争氣的小兒,竟喪命在員丘豎子手裡。他擡手憤恨灌下一口烈酒,強壓一壓心胸間騰起的熊熊血氣。
一邊在想,幸而也替暮執報了仇,員丘氏終于殺盡了,這世間再不會有人能威脅我應龍族的神威!
殺盡!他擡着酒碗的手,尚沾着溫殊途的血,凝滞了一刻。并未殺盡,員丘王子沒了,員丘公主還在。當年便是被白澤獸的一段預言縛住了手腳,以為這漏網的三殿下是怎樣通天之能,原來不過如此。
留下這又聾又啞的員丘公主已是無用,他眼中血光騰騰,仰脖飲盡一杯。
起身來,一把扯下身上已撕破的外袍,甩在一旁,一邊向身後仆從吩咐道:“走,上小淩洲!”
第八十四章反目?★
小淩洲上正是和暖的春日時光,水汽蒸騰、雲山霧繞。暮淮走前,送了蓮缺一把镌着繁複文理的龍鱗匕首,為她特制的,更短小些,銀色握柄上細緻的纏了一圈雪青絹綢,怕她拿用時不趁手。
她從他手中接過來,指腹摩挲過鞘身上镌刻的行雲般的流蘇花,有一個小小的“淮”字。
他看着她手指反複摸着那一個字,笑了,伸手把她拉進懷裡來,告訴她:“這是單刃的匕首,镌着我的名字,”他停了一會兒,擡手撫過她眼角的淚痣,在她掌心裡說着:“我不在時,我把我留給你!”
他一出門,總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蓮缺每日晨起,拿他送的匕首,在二樓的木欄上深劃一刀,她以手摸過,心中計算着他離開的日子。
退下了冬衣,換上了春衫,他還沒回來。
這日将及正午,日色融融,她在庭中棠梨樹下續一把劍穗,顔色是他走前挑定的,她故意做得慢,一慢再慢,做得太快了,趕不上她思念他的速度。
她安然坐在一把泛黃的藤椅上,十指纖細靈巧在春光裡反着白光。做着做着,忽然停了手,有人來了,是誰?她雖不能聽不能看,卻感覺得出風動的變化,氣流的回轉。是個陌生人,陌生的男人,陌生的氣息,他身上有血腥味……
那人立在她身後不遠處,站了許久沒動。湖面上吹來陣陣暖風,許是老天為了補償她,耳目不能用,别的地方就生得特别好,衣衫單薄被春風吹遠,便是坐着,也讓人看出姣好的身形來,素腰纖背,身上起伏流轉,隐隐散發着拒人千裡又引人注目的惑亂魅力。
身後的人,忽然上前了一步。她心頭一驚,人就沒控制住,跟着站起了身,微微退開一步。
他記得這員丘公主是又聾又瞎的,怎麼仿佛看得見他似的。雷境眼中仍帶着殺氣,擡手來在她眼前虛晃了一下。
她額角的細發動了動。
才發現,她這明珠樣的眼睛,聚不了光。真是可惜了,白白生得這樣好……他竟在心裡冒出這樣的感慨來。
他再上前一步,她像是聽得見一樣,應聲後退,直退到棠梨樹幹前,止住了。
他原想,趁熱打鐵,一并把這員丘餘孽都解決了,讓她陪着她哥哥一起上路,扔到南海裡去喂魚。
此時卻改了主意,這樣美貌玲珑的可人兒,養在島上無人知曉,真是暴殄天物。他想,這是世上最後一位員丘美人了,等享用完了再殺也不遲!
他伸手來一把攥住她纖細手腕,她腕上皮膚細膩、溫熱柔滑。他着力捏了捏,滿手的香膩,果然與衆不同。
他騰身扯住她手臂,一力把她拖上小樓,水鷹捕魚般席卷而去。棠梨樹下唯剩一段淩亂的劍穗……
這時候,長暮淮正帶着小隊人馬趕回扶南域來。昨夜他收到急報,說有狂徒登府尋仇,他即刻撇開大隊兵馬,隻帶親從急速回援。眼看南海之上,雲蒸霞蔚的應龍府邸若隐若現。
忽然有人沖進他們隊伍之中,竟是他當日指派給蓮缺的小童。
“何事?”他一向語意簡短。
小童慌得嘴角在抖,向上顫音禀報着:“公子快回去!老世尊上了島,把蓮缺姑娘……”
“什麼!”他一時沒能明白聽到的話,然而身上卻是緊張的,擡手扯過小童的領口,語聲沉入海底:“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把,把蓮缺姑娘抓上樓了……”
他沒等聽完,已扔下小童,起身一道劍光般直入應龍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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