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常聽到叔父這番話,玉篆多少會覺得有些荒唐滑稽,可此時此刻,叔父的話感覺很誠懇,她低着頭,含淚對叔父說“自從父母親去世後,叔父和嬸娘一直像……”玉篆停了片刻“一直照顧玉篆。玉篆對此感激不盡,此次玉篆遠行,不知何時再見,玉篆望叔父嬸娘保重身體。”
叔父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玉篆面前,伸出雙手扶起玉篆,拉着她的手來到大門外。門外,李家前來接親的人已在等候,玉篆陪嫁的箱籠也已經裝上了車。叔父和李家的人寒暄了幾句,就拉着玉篆來到她的乘車前,叔父握着玉篆的手說“路遠,趕早不趕晚,你就上路吧,路上小心,出門在外,事事都要考慮周全。”又轉身囑咐墜兒“小姐在外,隻你一個娘家人,你要好生服侍,别辜負了小姐待你的情分。”
玉篆點頭稱是,叔父的手感覺很溫暖,如果以前也是這樣該有多好啊!她屈膝向叔父和一旁的嬸娘行禮,擡頭最後看了一眼宅門,門樓的灰瓦上滿是青苔,油亮的黑漆大門依稀映射着他們的身影,玉篆轉身蹬車,就在轉身的一刹那,眼淚奔湧出來,墜兒随後上車,把車門關上,眼裡也含着淚。
一切停當,李家來迎親的人揮手道别,車夫甩了一個響鞭,三輛大車開始前行,可還沒走幾步,嬸娘突然叫嚷着趕了上來。車停下來,玉篆和墜兒面面相觑,不知又有何變故。嬸娘來到車邊,掀起簾子。
第32章過門
“玉篆,前兒個你叔父給了你幾樣首飾裝在一個錦囊裡了,你帶在身邊了吧?”因為小跑,嬸娘噓噓地喘息着,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是。”玉篆看着嬸娘有些不解其意。
“我也有兩樣首飾給你,忘了告訴你叔父,剛才想起來,你把錦囊給我,我給你裝進去。”
玉篆聽了松了一口氣,心裡有點詫異,又有點感動,“嬸娘其實不必了,還是留給玉字和玉文吧。”
“那怎麼行,你出嫁,我做嬸娘的連兩件首飾都不給,太說不過去。你快把錦囊拿出來,我給你放進去。”嬸娘臉上帶着笑,隻是笑容有些僵硬,大睜的眼睛裡看似是渴望和關切,但玉篆好像看到了焦慮和不安,還有熟悉的貪婪。不知怎麼的,玉篆心裡感到有點慌亂。
“快點啊。”嬸娘急切的說。玉篆傻愣愣地看着嬸娘,有些不知所措。
“墜兒,快把錦囊拿出來!”嬸娘厲聲對墜兒說。
玉篆看了墜兒一眼,墜兒也正看着她,慌亂中她對墜兒點了下頭,墜兒手忙腳亂地從她們随身攜帶的包袱裡找出錦囊遞給玉篆。玉篆剛要遞給嬸娘,可誰知嬸娘一把将錦囊搶了過去,還沒等玉篆反應過來,嬸娘已經放下簾子,對趕車的人說“天不早了,趕緊上路吧。”
車輪骨碌碌地響起,車身搖晃着開始前行,玉篆和墜兒呆呆地坐在車裡,随着車身的颠簸搖擺,她倆張着嘴盯着簾子,似乎誰都沒明白發生了什麼,直到墜兒驚慌失措地叫嚷“首飾,小姐的首飾。”可她的叫聲淹沒在車輪轟隆隆的滾動聲中,随着車輪的轉動,漸行漸遠。
*
從此之後一直到她成親之間發生的事,玉篆後來無論怎麼努力回憶,都記不清了。她的記憶支離破碎,隻剩下些片段,每一次回想都好像做夢一般,順序随意組合改變,好像萬花筒裡的碎紙屑,每搖動一次都會呈現不同的景象。她隻記得她的氣憤,哀傷,颠簸勞乏的旅途,那永無盡頭的盤旋的山路,還有大紅的燈籠,燈火輝煌的廳堂,在她周圍蜜蜂般繞來繞去的婦人們,她們的笑臉,她們臉上的胭脂,喧嚣的鼓樂,山崩般的歡呼,舌頭被酒辣得麻木,還有不斷地起立,下跪,下跪,起立。
她蓋着紅蓋頭,隻看見蓋頭下面自己的裙擺,被人牽着從這走到那,又從那走到這。她腰酸腿軟,頭昏腦脹,口幹舌燥,腳底生疼,四周是嗡嗡的人聲,她好想躺一會兒,可她停不下來,她咬着牙,半睡半醒地,夢遊一般,按照這個那個的吩咐,做那個做這個,直到她被人引着進了一間屋子,坐在了床上,然後門被關上了,屋裡突然一片寂靜,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一仰,倒在了床上……
玉篆對夫家的真實記憶,是從第二天早上開始的。
第33章李九源
李家的祖上原是做官的,李九源的曾祖曾官至刺史,但到了李九源的父親李崇禮這一代,雖然被家裡逼着中了個舉人,又托着以前的人脈為他在州府捐了個職位,但這李崇禮對官場的一套厭惡至極,性子又直,沒幾年就得罪了不少人,被人打了不少小報告,最後被上司藉口貶職,發到西北邊關。李崇禮那咽得下這口氣,随辭官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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