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明律等待林茶的鑰匙從配匙機裡出來時,林茶正苦惱自己早上出門,為什麼沒把窗戶拉上。
方先一場過雲雨飄進來,把曝曬的被單染濕了部分,得再晾一晚,幸而北方是内陸的幹燥天氣。
昨天上系解被滅絕打擊了,第二天見面蔣哲說他一夜輾轉終于決定好,要給頭換個色。
大二開始有醫院的實習課,染發與耳環與各種不符專業形象的打扮都被禁止,也就隻有大一這一年算是自由,發色換個兩三遍是常有,但蔣哲這頭是開學剛做的,湯森勸他要間隔三月。
林茶惦記着自己那串鑰匙,在想還剩哪裡沒找,喝着綠茶聽得心不在焉,直到腦袋上多出一隻手搓來搓去。“林茶,”蔣哲說,“你也跟着我去換一個吧,這綠其實挺毀你顔值的。”
就是要毀顔值啊,林茶心想。
長得漂亮容易被人做壞事,他吃過許多次教訓,最腌臢的那次是大伯,把林茶領回家當天,就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
林茶憎惡權利不對等,但嚴明律不一樣。
他允許嚴明律在接吻時把手伸進他的衣服,因為他能控制嚴明律。他在與嚴明律博弈時,總能感到一種極其隐秘的愉悅。按照名義嚴明律處于階級之上,但他卻無法将自己壓制——如果他不作弊使用信息素。
林茶不止反咬過嚴明律,隻要過了他的底線他都咬得很不客氣,抄起花瓶就往那隻肮髒的幹癟的滿是皺紋的手上砸,哪管他是個老人,還是自己的長輩。
林茶打開蔣哲的手,說:“不想換,做了好幾百塊換什麼換,我的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話出口才覺自己律言律語,果然連湯森都變了臉色:“诶我說林茶,你以前講話不這樣啊!”
“哈哈!你根本沒有嚴明律免疫抗體!”蔣哲得意洋洋,“你這是嚴明律PTSD的另類臨床反應!”
林茶還處于失語的驚訝中,唯恐自己全面律化,把綠茶往旁一推,痛定思痛道:“不行,太罪過了,太罪過了,我再用反問句就給你們發錢。”
其實這話還有下半截:面對嚴明律本尊時除外。
林茶擠着課堂間隙将昨天走過的路重新走了一遍。其實備用的家門鑰匙已到手,隻要再磨一把就行,之所以執着于尋回,是因上面還串着大學儲物櫃的鑰匙,丢了要罰錢。
盛夏陽光熱烈烘烤,熱得仿佛這世上不止一個太陽。
下一節是系解實踐,要點名,不能遲也不能翹。林茶找至最後一秒,才不甘心地從草堆裡站起來,往教學樓跑去。
嚴明律的辦公室在醫學大樓中層,上上下下都很方便,角落安着一台飲水機,陽光穿透了倒放的水桶,在地上映出波動的光影。
嚴明律斟完水,習慣性地向窗外一瞥。林茶正從陽光裡跑過來。
少年人朝他的朋友揮動手臂,應該笑得很燦爛。那一瞬間,嚴明律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一句贊美:
朝氣蓬勃。
給小田補習前林茶收到了院務處的電話,說他的鑰匙昨天課後落在了小組導修室,今天有學生撿到交給了失物招領處。因為鑰匙是重要物品,上面也正好挂着大學儲物櫃的編碼,所以職員特地去登記表裡對了名字,聯絡到了林茶的手提。
失而複得令林茶喜出望外,他在電梯裡撞見嚴明律時都有好心情,很想開口告訴,但電梯裡還有其他人,并在嚴明律進來的那一秒呼吸全都開始小心翼翼,林茶隻能裝作一起畏懼。
但他還是忍不住,偷偷地按開微信給嚴明律發消息:我找到鑰匙了!
電梯裡沒信号,一個小灰圈在文字泡旁不住旋轉,直到林茶步出電梯才消失。他随一衆學生朝停車場反方向走了幾步,對話框裡突然跳出一則新消息:過來。
林茶回頭,嚴明律正背對着他放下手機,挺括襯衫的臂膀處牽引出一道衣痕。
林茶這串鑰匙隻挂了三條,防盜門、家門與學校儲物櫃,晃動時有足夠空間發出清脆聲響,林茶也随之笑出了聲,悅耳地回蕩在車前座裡。
嚴明律不常見林茶笑,所以他賞個臉轉過頭來,才知道原來林茶右臉有個淺淺的小酒窩。
那麼這頭綠發,就更加不适合他。
嚴家前門是一大一小雙門結構,大門是給車子進出的,遙控開關,但車駛到門前嚴明律也還沒拿出遙控器開門,甚至沒有下車打算。
林茶疑惑躬身,從車窗裡看嚴明律。他正将保溫水杯放回架中。“我去一趟雲大,”他随口扯謊,但神情自然,“鐘點買過菜了,在冰箱,小田想吃什麼給她做。”
林茶說:“我是家教,不是保姆。”
“我八點半回來,不吃冷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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