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
嚴明律輕輕笑了一聲。
“小茶,我喜歡你,”他說,“我非常喜歡你。”
林茶想起他順着嚴明律回家的路線找到了意外現場。救護車的刺耳鳴叫尖銳地劃破長空。那是一種肅殺的聲音,單憑着聲音本身就能把馬路掃蕩幹淨。
他停下來,滿毛衣都被兜進了秋夜淩冽的風。他從裡到外都是冰涼的清醒。
意外是有氣味的。汽油、金屬、再混雜着血腥。很重很濃的血腥,是人類這具易朽軀體受到外部沖擊時一瞬炸裂而出的。
林茶的兩隻腳往地底生了根,他一動不動地盯着那輛被沖撞變形的銀皮汽車。年輕的缺點在此顯現了,他根本靜不下心去辨識,這輛車不是嚴明律的座駕。
他隻想着,怎麼又來了一次。
命運又将一個重要的人從他生命裡摘走,連血帶肉地剜出去。
如果用失去時的痛感來劃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重要程度,那麼嚴明律原來已占據了最高層。
失去他時候的痛感極為鮮明強烈,那是一把利銳的錐直接刺進心髒,胸腔裡全是血水在漫流。這種痛感或許會随着時間鈍化,但它在出現的那一刻已經扭曲了一個人正常的自我塑形。受害者的餘生都是在往這窟窿裡填漏補缺。
嚴明律很重要。
重要到林茶必須直面對意外的恐懼,掘棄對未來所有的隐憂,隻去珍惜當下的每一次心跳。
從車庫出來打開客廳燈光時,嚴明律才看見林茶的淚痕,一道水亮的漬,貼在半邊臉頰上。
林茶不是個愛哭的人。
如果他的眼淚是很輕浮的事物,說來就來,那麼他們根本就不會有今天的發展。
林茶隻需利用好嚴明律心軟的特點,在被揪住真實性别時大肆落淚,情節就會演變成兩方各自隐藏着同一個秘密,走廊遇見時也隻擦肩而過,眼神都不交集。
錯過一個人既容易也不容易,其實隻看芯子裡是否兩相契合。林茶牛蒡一樣渾身刺,注定要勾在嚴明律身上被他帶着走的。千絲萬縷都糾纏起來,歸根也就四個字:命中注定。
林茶擡頭朝嚴明律笑,淚滴陷進酒窩裡。他今晚的所有回應好像都慢半拍,接連而來的沖擊讓他有些腳不着地,不過這一次是因為開心,太開心了。“嚴明律,”他說,“我也喜歡你。”
沒有換洗衣物,隻能先穿嚴明律的。領口過于寬松,怎麼擺弄都露鎖骨。林茶一出浴室就撲棱棱地掠過嚴明律的肩膀鑽進了床,隻露出個腦袋。
他也不是沒有穿過别人的衣服,實則他就是撿拾着親戚剩下的衣料子穿大的,衣品才會這麼糟糕。
但他方先從鏡子裡觀見自己,竟然覺出了一絲羞恥,覺得自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一想到這個大人和自己的關系,一種亂倫的禁忌感便直面撲來,伴随着對未來的焦慮。年齡身份地位心智成熟程度,他要和嚴明律談戀愛,簡直道阻且長。
不過這種焦慮是好事,是一種清醒的證明。林茶心想自己算是有進步的,至少不像之前那樣滿心是戀愛了。
嚴明律讓林茶明天請假,但他自己要照常工作,睡前還回覆了幾封電郵。
等他也躺進床,将林茶攬進懷裡,一隻手撩起他的衣擺,将手掌覆上他的腰,林茶便将還沒了結的話頭接起來繼續說。
“我不能答應嫁給你。”
嚴明律很平靜地嗯了一聲。
林茶接續:“我才十九歲,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一輩子給捆住。”
嚴明律當然清楚林茶是個很有主意的人,提出求婚并不是要一個即時的回音,而隻為将自己的最終目标與他交代,讓他明白自己的長遠打算。
嚴明律在擇偶這件人生大事上還是謹慎的,林茶是可以一起商量未來的人,彼此底牌亮清,再各自深思熟慮。如果林茶就此答應,嚴明律反而會不适應。
“你慢慢想,我有時間等,”嚴明律說,“我的一輩子就在這了。隻是要和你說清楚,我是望着結婚去的。”
“盡量不讓你等太久,”林茶抵着嚴明律的脖頸,小聲呵着氣,“還有一件事,也是現在就必須和你說清楚。嚴明律,你的最終目标是結婚……你可要想好了。”
“嗯?”
“我不可能讓你永久标記。”
永久性标記象征着備孕期的開始,Omega的性器官将會進行二次發育,用平權主義者的話是正式成為一件生育機器,單單是體力的衰退就完全無法支持Omega進行其他工作。
“嚴明律,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可能被你永遠留在家裡,給你做飯洗衣服生孩子。”
“小茶,”嚴明律停下把玩林茶細腰的手,擺正了林茶的臉,深深地看進他眼睛,“我什麼時候勉強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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