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片褪黑素?”江明允的視線轉回到電腦屏幕。
“吃過了,我吃了兩片,還是睡不着,我不想睡。”
褪黑素安撫不了他躁動的心緒,羅軒把頭埋進被子裡閉上眼睛,機場密密麻麻的人影在黑暗中攢動,聲音像一場暴雨,豆大的雨滴敲擊他的耳膜,打亂心髒原本沉穩的跳動節奏。
黑暗裹緊了他,卻不肯使他安息。他害怕自己睡着了,睜眼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一個陌生場所,找不到江明允,不知道回家的路怎麼走。
疑惑在無眠的夜晚肆意生長,串聯殘缺的記憶碎片。自己是怎麼在睡夢中被人帶到機場的?江明允為什麼會同意别人帶走他?
羅軒想,一定是鄧羅轶威脅了江明允。
難道他談個戀愛還需要征求鄧羅轶的同意?
羅軒憶起從小到大鄧羅轶對他的壓迫,越想越氣。
鄧羅轶管得太寬了,他又不是他爸爸,憑什麼幹涉他的生活!雖然有長兄如父的說法,可是他倆前後腳出來的,僅比他大十幾分鐘的鄧羅轶有什麼資格管他?
關于愛情,羅軒打定主意不聽鄧羅轶的話,一個字也不聽。
相通了這些,羅軒徹底失去睡意,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所以才來書房打擾正在工作的江明允。
“親愛的,把燈關掉,我打開台燈。你蓋着毯子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過一會兒說不定就睡着了。”江明允說着,伸手打開桌面上的陶瓷台燈。他一目十行地浏覽助理發給他的文件,思索其中的價值。
羅軒赤腳踩過地毯,動作輕巧得如同林間跳躍的小鹿。他關掉頭頂的燈,重新倒回沙發,扒拉着毯子蓋在自己身上,側身躺下,頭枕着胳膊,靜靜地看着江明允昏黃燈光中的臉龐。
認真工作的男人總是最迷人的。江明允端直地坐在椅子上,注視着電腦屏幕,扇子似的睫毛被側面的光染成金色,鼻梁在臉頰一側分隔出明暗陰影。他臉部線條流暢漂亮,羅軒的手指曾沿着這線條撫摸過無數次。
他想吻他的唇,但他還在工作。
“明允,我哥哥跟你說了什麼?”羅軒在意江明允,他不想讓鄧羅轶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應該把這個問題說清楚。
江明允轉過臉來,猝不及防接到羅軒這樣的提問,他先是驚訝,用沉默應對,而後深呼出一口氣,眼神不再躲閃,“洛,既然你睡不着,我們就聊聊天吧。”
“你還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嗎?”江明允問。
羅軒從沙發上坐起來,點點頭。
當初他受不了鄧羅轶的管制,偷跑出家門。然而,他重度社恐,見人就慫,還路癡,隻能躲到牆角裝鴕鳥,被江明允撿回了家。
江明允笑容溫柔,“你講給我聽。”
“夏天的時候,在路邊,你走過來對我說,‘跟我走吧’。”
“我說讓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萬一我是壞人呢?”
羅軒抿了一下唇,說:“你長得不像壞人。”
循着聲音望去的第一眼,對方漸停下腳步,隔着禮貌的距離,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傍晚的風卷着潮濕的熱浪,大片的晚霞濃墨重彩,天空呈現粉紫色,鋪展開绮麗的薰衣草香味的夏天。
汗水從羅軒臉頰滑落,他低下頭,害羞居多,害怕倒是少一點。他覺得對方像飄浮在天邊的被晚霞暈染的雲,溫雅漂亮,聲音也好聽,讓人的心跟着平靜了下來。
“萬一你是個壞人呢?”江明允開了個玩笑,回歸正題,“我不會帶一個陌生人回家。”
羅軒跟不上江明允的腦回路,單手托着腮,神情困惑,等江明允把話繼續說下去。
“那天其實不是我們第一次相遇。實際上,我出現在你面前不是因為巧合,是因為你約我共進晚餐。我當時看見你就在想,你既然先到了,為什麼不進餐廳?我不知道你站在牆邊要幹什麼,跟你說話,你隻低着頭,不吭聲。”
江明允把筆記本電腦合起來,挨着羅軒的肩膀坐在他身邊。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秋季學期第二周的課上。”
江明允對鄧羅轶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他坐在靠窗第一排的位置,低頭專注于在紙上畫畫,筆杆壓在手掌下,筆尖刷刷來去。其他學生都看向講台,把鄧羅轶襯得尤為特立獨行。他柔軟的黑發随意地向後攏,皮膚蒼白,偶爾會乜斜着眼打量江明允的臉,舉止間帶着一種放縱的優雅,微微勾着嘴角,似是心情愉悅,但不是因為從他這兒獲取到知識。
縱使江明允脾氣再好,對完全不聽課的學生還是生出些許不滿。既然不聽課,何必選這門課,何必浪費時間坐在教室裡。被浪費的時間可以用于做一些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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