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一訝然,“她下毒害你?為什麼?”
“她嫉妒奴受主君寵愛!”小憐脫口而出,見檀道一失笑,她臉上一紅,憋着口氣,又道:“檀氏不僅獻媚于陛下,還和朝臣通|奸,被奴窺破,所以想要毒死奴滅口。”
檀道一的表情一凝,“朝臣?哪個朝臣?“
“羽林郎将,姓薛的,”小憐怕檀道一還不信,指天詛咒,“在永橋畫舫上,奴親眼見的,有一句假話,奴不得好死。”
檀道一沉默不語,一張清朗的面孔透出絲絲寒意,小憐不禁打個寒顫,試探着到了檀道一面前,含淚哀求,“檀祭酒,主君一定是被檀氏的奸夫謀害的,你要替主君伸冤,替奴做主啊。”
“你起來。”檀道一忽然說。
他的聲氣很溫和。小憐欣喜不已,忙起身來,正要請檀道一替她松綁,被他一記手刀,擊暈過去。須臾,檀道一推開門,喚道:“來人。”那家奴應聲而來,一進門,見小憐倒在地上,額頭鮮血汩汩而流,牆上也濺得血迹斑斑,家奴吓得手都冷了,“這,這……”
檀道一歎道:“她傷心欲絕,要追随主君而去,撞牆昏厥了。”
哪是昏厥,看那臉色,分明是快不行了。家奴不敢去看小憐,驚魂未定地看着檀道一,“奴這就去請醫官?”
“既然一片忠心,讓她遂願吧。”檀道一垂眸,意态平靜,“給她一個滕妾的名分下葬,也不必知會官府了,還有父母的話,重重贈他們一筆錢,以保這輩子衣食無憂吧。”
那家奴鎮定地點頭——因為周珣之對檀道一另眼相看,他也對檀道一也特别的殷勤和恭謹,“郎君合會眼吧,這些事交給奴去辦。”他不敢去碰小憐,從旁邊庑房悄悄叫了兩名健仆将她拖走,還用袖子拭淚:“真是個忠義癡心的婢子……”
“你叫什麼名字?”檀道一看了看這機靈的家奴。
家奴忙堆起笑:“奴叫王牢。”
“王牢,”檀道一對他颔首,他實在太疲倦了,沒有再和王牢閑話家常,也沒理會牆上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迹,徑直往床上一倒,“今晚别再叫我了。”睡意朦胧中他含糊說了一句。
王牢謹記檀道一的囑咐,将那些瑣事雜事都擋在了門外。而小憐撞牆自盡的消息卻瞬間傳遍了全府,姬妾們竊竊私語,阿松充耳不聞,在靈堂上徑自想着心事。見天色漸晚,她回房将喪服脫了下來,對着銅鏡掠了一眼自己的容顔,起身出門,自馬廄裡牽了匹馬出來。
“夫人,”王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面指揮着人替小憐裝殓,不經意看見僮仆打扮的阿松,忙追出門将她叫住,“夜了,夫人去哪?”
“不用你管。”阿松踩镫上馬。
王牢才見過小憐的下場,對檀道一是沒來由的敬畏,“檀祭酒睡了,夫人要出門,等明日禀報了再去,否則遇上巡夜的禁衛,被他們冒犯豈不是不好?”
阿松聽到檀祭酒這個名字,是格外的刺耳。她掣住馬缰,冷笑着瞥向王牢,“檀祭酒姓檀,不姓元,他是什麼人,我要向他禀報?”
王牢啞口無言,“那……夫人帶上侍衛奴婢?”
“滾開。”阿松輕叱一聲,策馬馳出幽暗的巷道。
薛纨孤家寡人,宅門冷清,尋常都是輪值之後就在衙署睡了,阿松在衙署外問了侍衛,又得知薛纨被同僚拉去樂津裡喝酒,她折道出了西陽門,來到樂津裡。
樂津裡臨靠大市,常有文人雅士通宵達旦地尋歡作樂,已經鐘鳴漏盡,仍有絲竹聲伴着煌煌燭光自窗格流瀉而出。阿松顧忌身份,悄然牽馬站在僻靜處,有穿官袍的人經過,她便别過臉去。
等了一會,她不耐煩了,索性走了出來,在明亮的燈光下揚起臉來,在窗口不時經過的身影中辨認薛纨的蹤迹。
席上酒客興緻高昂地吟詩作賦,薛纨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隻坐在陰影裡微笑。侍奴睜大眼睛找了許久,總算瞧見薛纨,笑着上前道:“外頭有個小子找薛将軍,小臉雪白的,頭發烏油油的,像個娘子。”
衆人都知道薛纨家裡沒有姬妾,轟一聲笑道:“将軍又從哪裡惹來的情債?”
薛纨也疑惑了,放下杯箸,來到酒樓外,正見阿松滿不高興地擰着眉頭。薛纨有些意外,将她略一打量——精神抖擻的,全沒半點氣餒。
薛纨笑道:“你怎麼來了?”扭頭命侍奴牽了自己的馬來,往寂靜的道邊走去。
阿松跟在他身後,張口便道:“你殺了元脩?”
薛纨表情一定,轉過頭來,幽暗的夜色裡,他的眼睛又深又亮,“什麼?”
阿松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是你殺的元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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