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滴?嫂子,出啥事兒了你跟我說說呗。”霍秀秀整日的聽别人家八卦,沒想到終于吃到自己頭上來了,登時就來了興緻,側着耳朵伸着脖子打聽起來。
大嫂的嗓門跟霍秀秀比起來也不遑多讓,瞅着是說悄悄話的樣兒,其實後頭的幾個人也都聽得着,此時也都豎着耳朵聽,光排隊多無聊啊。
“哎喲,還不是我家那口子,他昨兒下工回家的時候跟我說的,問我是不是你這燒烤攤換地方擺了,他路過那四方書院那條街的時候,看到也有個攤子,煙熏火燎的,賣的東西一串串的,跟你這差不多。”大嫂說到這兒頓了頓,警惕道:“我尋思是不是有人瞅你這生意好,紅了眼學你呢!”
四方書院?霍秀秀對城裡的書院是一點都不知道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不過很快就甩甩腦袋:“嫂子你說得對,應當是有人學我的,不過沒事兒,我這些原材料啊,市場上都買得到,這東西好吃啊,關鍵就在我這調料上,這可是我家祖傳的,甭說是外人了,就是我自己,一下子都記不住那老多的料呢。”
後頭的幾個客人也跟着搭話:“是啊,這東西都明明白白放在這兒,有人想學那看一眼就知道了,小老闆撒的那些調料才是關鍵,那滋味真是沒話講。”
“是啊,我婆娘在家也拿竹簽子串了放碳盆上烤,那叫一個難吃!我不吃她還跟我鬧!自己啥水平自己心裡沒數啊!”
“你說的那攤子我知道,不止四方書院,南門口那塊兒也有一攤子,也是昨個兒擺出來的,我路過瞧了一會兒,這車跟小老闆的不一樣,那味道我一聞就知道,不正宗,不是這個味兒,不過勝在新奇,還是有不少人買的。”
“那價格呢?他們賣啥價?”
“嗨,那我哪兒知道去?我一聞那味兒不一樣,肯定是不買的,買了不好吃上哪兒說理去?”
霍秀秀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一直笑眯眯的,反倒是霍知知一張小臉,越來越沉,等忙完了一波客人她才湊到霍秀秀耳邊:“姐,有人學咱,這事兒咋辦?”
“咋辦?能咋辦?”霍秀秀有些好笑的點了點她的腦袋:“咱們這攤子一天才能出多少量啊,這清華城有多少人啊。再說了,我保證他們那味兒肯定跟咱不一樣。”
霍秀秀是真不擔心,這本來就不是她自己獨創的,這玩意兒也沒有什麼專利不專利的,她也不準備一輩子擺燒烤攤啊,總不能六七十歲了還苦哈哈的做大力老太太,每天來回烤串吧?那也太慘了!
不過既然閑聊起來了,她雖然不想管别人的閑事兒,但也想吃瓜啊,便問她:“昨兒那家子人咋樣啊後來?”
“爺爺給他們全都塞一個屋裡去了,說是今個兒叫人到城裡喊劉家生去家裡。”
“咋滴,喊過去幹啥?還過呐?”按霍秀秀的想法,和離算了,還硬挺着幹啥,總不能挨揍還上瘾了吧?
霍知知搖搖頭:“燕燕姐沒吱聲,爺爺倒是喊她和離歸家,奶奶和大伯娘她們都不同意,覺得丢臉。”
“那行,晚上回去你記得去聽聽,有啥後續明個兒告訴我。”吃瓜吃不到結尾最難過了,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吃到大結局的!
過了正午,天下突然開始下毛毛細雨,原本排隊的客人走了大半,好在剩下的食材也沒多少了,霍秀秀便想着帶回家自己吃也成,奈何霍知知不願意,這丫頭話不多,倔倒是挺倔,非說賣是賣吃是吃,下着雨也不好往家趕。
老天爺突然變了臉,她們瞧不懂,可海上的漁民卻是都早早看出了苗頭,此時已經有不少船在碼頭上卸貨了,倆小的也不肯回家,非要在碼頭上看人家卸貨。
那一筐筐搬下船的魚貨看的霍秀秀眼饞,想着家裡就一把油傘也不方便,便将攤子交給霍知知,這燒烤也不是做什麼炒菜炖菜的,沒啥難度,看了兩三天她都已經學會了,再加上雖然雨很小卻也很綿,雖然還是有人來買,但也沒有排長隊,霍知知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她尋思去街上買身蓑衣和雨帽,再去買點布回來,霍知知會做衣裳!不把員工給好好利用起來,她算什麼資本家!
因為下雨,街上的人少了許多,連擺攤的小攤販都少了,霍秀秀撐着油傘在街上慢悠悠的走,倒不是她多有閑情逸緻,而是清華城裡的路面雖然都鋪了大磚,但難免有些地方缺一塊裂一點的,縱然她走的小心,小腿肚那處的裙擺也濺了不少泥點子。
突然,幾聲微弱的,小狗的叫聲傳入她的耳中,循聲望去,卻是一老漢,撐着把傘,蹲坐在一旁的地上,面前擺着一個小竹筐,兩個圓溜溜的小腦袋瓜不時的動來動去,一黑黃,一白毛。
這還是來了這些日子,霍秀秀頭一次看到狗呢!
跟現代鄉下人家都會喂一兩條狗看家不同,這時候人自己都可能吃不飽,哪裡會養狗多一張嘴?你要說剩菜剩飯?别鬧了,哪有剩的?哪家不是一頓飯吃完,碗底都舔的幹幹淨淨?
“這狗崽子咋賣?”霍秀秀上前用自己的油傘稍稍幫小狗崽擋了擋雨,撩了撩裙子蹲下,用手逗弄着兩隻活潑的小毛孩子,溫熱的舌頭立時熱情的舔了上來,一黑一紅。
這狗舌頭她倒是第一回知道還有黑色的,跟吃桑葚染了色似的。
老漢約莫有六十了,見有人來問價,下着雨呢,他也想趕緊給狗出了,便道:“青狗oo文,白狗o文。”
霍秀秀其實并不懂狗,在她看來這明顯就是兩條土狗嘛:“怎的還不一個價呢?有什麼說頭?”
老漢觑了她一眼,突然有點不想賣了,但眼瞅着今兒這狗賣不出去就白來一趟,想了想還是廢點口水給她講清楚,單手将跟霍秀秀手指作鬥争的黑黃小狗舉起來:“這條青狗,它狗娘狗爹都是一等一的獵狗,尤其是狗娘,頭狗,我那狗幫五六條狗都挺它的,o斤以下的野豬它一條狗就能幹。”
霍秀秀恍然大悟,優秀基因啊,怪不得貴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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