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望琛聽聞其委婉的趕客之意,沒有多言,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孱弱之人,而是徑直同章旋月道:“我願娶李诏為妻。”
語出驚人,似一石激起千層浪。
章旋月咋舌訝然,萬萬想不到元望琛事到如今還有這個心思,一時不知感動還是驚異更占上風,“可诏诏眼下的狀況……”她蹙眉:“這是終身大事,是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今诏诏父親還關在禦史台,即便你有此願,元太尉可知?可也同意?”
“他知道,他會同意。”元望琛真切的眼色沒有停頓猶疑,兀自便替人回答作了決斷,坦坦蕩蕩:“這是我與李诏的事。”
章旋月自覺如何也不懂如今的年青人。
生死關頭,話語輕易卻堅毅,又似将婚姻大事作兒戲。
第一百章愛别離???“人人皆有妄念貪欲……
元望琛似聽進了章旋月的話幾分,從屋内短暫離開,卻并未走遠。隔牆的章旋月聽到他低聲問門外之人:“紫蟬,東西拿來了麼?”
紫蟬點了點頭,将木盒交給元望琛:“府中下午有貴客。”
“是哪位王爺?”少年話語中并不驚訝。
紫蟬目光轉向少年身後的廂房以示意,輕聲說:“平南王走後,我才與老爺說了此事。他雖不快,卻也沒怪少爺你什麼。隻講了一句‘由他去吧。’”又問他道:“今晚您還回府麼?”
元望琛搖了搖頭:“我等她醒來。”
“可醫官也未說昭陽君何時能醒。”紫蟬想了想道,“明日奴婢正要去靈隐,也好為她燒一炷香。”說完又忽地自覺失言,隻因元望琛并不信鬼神。
卻未見他有不悅之色,反倒是聽元望琛說:“明日清晨我也去。”
紫蟬有些驚訝與不解,卻收口未再多問。
而門外一陣微弱的吵鬧聲傳來,緊接着便見李畫棋撩開簾子橫沖直撞地進門,卻被撞見的管中弦示以輕聲。
章旋月聞聲從屋内出來,見到她後,即刻與眼色愁郁的李畫棋交代此事。元望琛與之打了個簡短的照面,便接替回了李诏的病榻邊上。
他聽不到外界的一切嘈切之聲,唯有人走入屋内,與他行禮後,方瞧了來人一眼。
是孫茹帶着幾位醫女來複查李诏情況。
見其收手後,少年便問她道:“孫太醫,我這還有半棵千年靈芝,能否用以救急?”
孫茹琢磨片刻,點了點頭,吩咐給醫女道:“研磨後,每隔一個時辰便用十六分之一的量給昭陽君含服。”又與他道:“明日此時,還會再給昭陽君施針。我們盡人事,聽天命。”
元望琛黯然眼色微動:“多謝孫太醫,好過坐以待斃。”話中率直曠蕩,也不留情面與客氣。
章旋月與李畫棋遲遲沒有進屋。元望琛坐在床沿的椅子上,盯着李诏毫無緩和的面色,為勸說自己求一個心安一般,笨拙又小心地把手伸進被褥中,輕柔又遲疑地覆蓋過她的手背,緩緩地抽回手。
他曉得自己的陪護無用,能做的更是少之又少,卻邁不動步子離開這裡,一旦走遠,便焦灼心亂。
元望琛自覺自己是一個自私之人,卻被李畫棋指為無私。
與章旋月講完事的李畫棋隻進屋瞧了李诏一眼,便别過頭去不忍再多停留,雙眼通紅。臨走前她喚了一聲少年的名字,似是有話要說。
元望琛将之送到醫館外,而聞李畫棋道:“這本是我們自家的事,得元府不計前嫌,鼎力相助,我兄長的事才有眉目。遠西王爺的虎符已在事後交還給官家,他是個置身事外的聰慧之人,若鄒若能想明白,便不會有大動幹戈的無妄之災。遠西王的那位幺女也不必做招安的犧牲品,往後接她進臨安,甚至還能以公主之禮相待。”提一嘴趙櫻,更似是在探他口風,“不該作繭自縛。”
少年看向李畫棋的透亮的雙眼,心知肚明眼前人亦非善罷甘休之徒,隻是順其意道:“人人皆有妄念貪欲,過猶不及,則是作繭自縛。”
李畫棋聽他所言,并不發表意見,又對他道:“先前你去巴蜀時,覺察雲南餘下軍力近來的騷動,官家與太子知曉後,已有意令我家王爺出面去平定内亂。此事若成,真大學士那兒亦可通融幾分。”話到最後,或是想到了如今李府的處境,她嗓子似黏連在一起,頗為觸動地道:“望琛顧全大局,周到細緻,诏诏有你,何其有幸。”
若非如此,李家上下便是孤立無援的境地。
“今日所為,是她所願的,亦是我應做的,”元望琛聞聲,緩緩地眨了一下低垂的雙眼,與李畫棋道,“年少時承蒙李家人照顧,而我卻并不懂事。而眼下,我隻想她能快些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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