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少見地露出孩子氣的不悅:“素日裡也不管這麼多,怎麼小妹一病,母親就緊張成這樣?我又不是紙糊的假人,吹點風怕什麼。”
那老仆隻是賠笑:“少主,這是慈母之心,您得多體諒啊。”
孫權無奈:“那阿隐你自己回去找先生吧,聽說近來風雨有異,病患很多,你也不必着急,等幫完忙再回來就是。”
李隐舟聽出他的一語雙關,知道他有分寸,也不再多想:“少主放心
,我速去速回。”
——
出了孫府的高門,在廬江城裝模作樣地繞了半圈,快到張機藥鋪門口的時候,李隐舟才轉頭往城門的方向走。
陸遜和顧邵已經打點好了行裝,正在城門口前的一個小巷口等着他,兩個小孩離開孫府後還略作喬裝,兩把泥巴抹在臉頰上,倒真看不出來是平日裡斯文秀氣的小少主了。
李隐舟不由覺得好笑:“你們要靠着太守公的印章出城門,又打扮成這幅樣子,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誰說我們要走城門出去了?”陸遜難得有一絲淘氣的時候,黑漆漆的眼睛裡露出狡黠,很是生動可愛。
李隐舟不由有些遺憾,廬江城的百姓愛屋及烏,對太守公這個早慧而謙和的接班人十分敬重,很少把他當孩子看。這麼乖巧的孩子,如果平時多有些不同的表情,想必更讨人喜歡。
顧邵也裝模作樣地壓低聲音:“噓,跟我們走就是。”
李隐舟見他兩人神神秘秘,以為有什麼詭秘的通道,跟在他們身後,鬼鬼祟祟地繞着廬江城的牆根走了半日,終于到了神秘的出口。
“呃,所以我們要……”李隐舟從古裝電視劇裡偷來的台詞儲備已經不太充足,思來想去也翻不出一個更文雅的詞了——
“鑽狗洞?”
顧邵略顯得意地點點頭:“這是我和阿言以前發現的,大人的身量過不去,因此就沒回報外祖父,平時用枝葉掩護着,那些蠢材居然真的一直沒發覺。”
李隐舟在心裡倒抽一口冷氣。
雖然他的身體是個七歲多的孩子,但畢竟有着成年人的思想,要撅起個屁股鑽狗洞,未免還是有那麼點……羞恥。
陸遜見他神色僵硬,不由微笑:“成事者向來能屈能伸,阿隐也是男子漢大丈夫,一定不會就此卻步吧?”
好激将法,李隐舟還在内心作鬥争,顧邵已經身先士卒地趴下身去,兩隻握筆的白淨小手小狗似的往前爬着,手腳并用,一骨碌便鑽了過去。
這麼熟練的姿勢,一看就是慣犯了。
他催促着:“别磨蹭了,當心誤事!”
李隐舟無可奈何,唯有學着顧邵的樣子,忍着羞恥,小心地趴在地上,半個身子才露出去,便被顧邵火急
火燎地往外一拉,慣性的作用下往前撲倒,兩個人滾做一團。
等兩個人互相瞪眼地站好,回頭一看,陸遜也已經穿過來了,風輕雲淡地拍拍衣袍,仿佛無事發生過。
李隐舟不由生出一絲絲挫敗——
其實他還挺想看看,東吳大都督小時候的黑曆史的。
出了城一切便好說,早有預備好的馬車載着三人離開,農家也就在城外不遠的山腳下,破破爛爛的一片瓦房,茅草糊的牆壁四處漏風,比李隐舟一開始呆的馬棚也好不到哪裡去。
古人重節氣,更崇宗法,即便是無知百姓,心中也有堅定以至于頑固的信仰,如果不是為生計所迫,是斷然不肯違背古訓的。
與他們商量好的農家是個六十的寡母,兒子早故,兒媳不知所蹤,隻剩了個癡癡傻傻的孫子相依為命,素日隻能靠善良的世家接濟,才勉強活到了今天。
那傻子看着也有十歲的年紀了,卻不醒人事,像個三歲的孩子,咬着手指頭,口水糊了一臉,吃吃地看着他們,時不時歪着脖子發出一聲驚叫。
他的祖母用枯老的手捂住他的嘴巴,歉疚地笑了笑:“粥熬上了,藥呢?我這就拿去熬。”
李隐舟不由蹙眉,即便沒有意濟蒼生的情懷,這幅場景看着也着實令人揪心。
他把裝好的草藥遞給老妪:“我和您一塊去煎吧。”
老妪點點頭,手指有些不自在地摩挲着,朝顧邵道:“少主,我去生火,我這孫子是個傻的,但他不傷人,你們若是怕,我把他綁上就是。”
顧邵緊緊皺着眉,不見平日的孩子氣:“不礙事,已經很麻煩您老人家了,明日我就把報酬添來。”
老妪卻忙搖了搖手,笑容苦澀:“少主這是哪裡的話,我旁的不懂,但知道生病的苦楚。我的兒子,早去了,這孫子,也留不久了。我活着沒什麼意思,白白費了那麼多善人的接濟,若是能做一回好事,便是我遭天譴,也算是還一份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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