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人們的鬧騰,婚禮接近尾聲,我踉踉跄跄走到銀河酒店門外,恍惚中看到林萱攙扶着趙瞬上了一輛出租車,趙瞬在幾位同學的幫扶下倒進車内。
明媚的陽光再也無法喚醒我的快樂,眼前的道路似乎變成橡膠材質,沾彈性十足,踩上一腳感覺整個人都彈起來似的。
穿着敬酒服的鐘然和趙毅及時抓住即将摔倒的我。
鐘然帶着深切的歉意對我說:“洋哥,我真沒想到趙瞬會在我的婚禮上向萱姐表白……對不起……你一定很傷心……對不起……”
“哈哈,弟妹别多想……我……我怎麼會難過?對了,你們别光顧着送客,評價一下我歌唱的如何?即興改編的歌詞是不是特符合今天的氣氛?”
鐘然和趙毅對視一眼,表情一緻惆怅,不知是可憐被現實刺激到痛不欲生的我,還是對物是人非前的懷念,曾經的我們在雜亂的路邊攤,盡管爛醉如泥雙眼發昏,也沒忘記發誓以未婚人的身份參加各自的婚禮。
林萱做到這一點,隻不過身份不再與我有關,變成了一直挂念着她的趙瞬。
我拒絕趙毅送我回家的好意,搖搖晃晃離開這個對所有人來說喜慶的宮殿,對我來說痛徹心扉的傷心之地。
坐在西湖外圍的草地上,再美妙的環境也不能喚醒我任何正面情緒,每呼吸一下都感覺心髒在哭泣。
酒精帶來的麻醉早已被痛苦掩蓋,因此我并沒失去理智,甚至有些清醒的抽完一支又一支的煙。
終于在片刻後,煙盒像心一樣變得空蕩蕩,多巴胺失去尼古丁後逐漸削薄,閉上眼睛過往的種種美好不由自主的浮現在腦海,想起林萱為了我不惜和家裡反目,不顧閨蜜的勸阻,毅然決然和我私奔到遠方,現如今卻在大庭廣衆之下,沉默的答應下趙瞬的告白,兩個畫面來回在漆黑的視線中交替,猶如沖鋒時的長矛,挑穿神經、打擊意志……我忽然感覺人生好難受!
我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投入到清澈的西湖水中,說不定來生可以做江河湖海的孩子,遠離凡塵間的襲擾。
我強忍悲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都沒看一眼便随便按了一下。
“嘟……嘟……”電話通了許久都沒響應。
我不知道打給誰,也不想知道,之所以打這個電話,隻是想簡單的說幾句遺言,讓所有人清楚我自殺原因不是為情所困,而是遊戲人間玩膩了……畢竟跳西湖這種死法,全國都找不出來幾個。
即将自動挂斷時,電話忽然被接通,裡面傳來逢春果斷的語氣:“不管你這次有什麼理由!都别妄想再騙我出去!”
我笑了兩聲,慶幸電話是打給逢春的,她這麼厭惡我,才不會在乎我的生死,這樣一來我自殺的計劃就得以實施,換成趙毅、鑫子等人,在我明确表達想法的第一時間,他們便會用最快的速度阻止。
看向宛如明鏡的湖水,倒映着山巒和建築物,我不禁在想:我們所看到的虛幻,對于那些已故之人會不會是真實的,換而言之,湖面的倒映是否存在真實性,或者我們看到的虛幻就是真的嗎?
“以後不要再打擾我……”逢春的話讓我緩過一絲神來。
回想與她的認識過程,算得上是奇妙中的微妙,剛開始對彼此的印象都很差,但莫名的“孽緣”卻使我們巧妙的重逢多次,進而令我改變對她的看法,心中有些遺憾,直到現在我也沒搞清楚自己在她心中是什麼樣子,但至少現在她對我充滿排斥。
我仰頭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平靜的說道:“如果我從你的世界中消失,你是不是很開心?”
逢春猶豫片刻,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冷漠,說道:“沒那麼誇張,但我确實不想再看見你,因為我最在意别人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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