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
她也就是這麼一問,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一一道:“我本該是來探病的,到京才知我父親并無大礙,是我兄長想利用我做圈套誘出我的故友。我踏進醫院時,我故友先被引至病房,他沒料到我在場,為顧及我的安危無法下手,這才中計被捕,我……這幾日隻能先在家裝裝病,再趁我父親沒有防備時借了他的車,費了點功夫,才把人救出來。”
若換前幾日,這番解釋她斷然是聽不明白的,但既知沈一拂進過同盟會,這口中的‘故友’十之八九是昔日一起革命的‘盟友’,個中緣由雖不得詳知,但并非聯想不出。
此時此刻,兩人明明走得很慢,他在說這些話卻微有些喘。
于是口氣的越是輕描淡寫,那場景仿似越是驚險萬分。
她無法想象沈一拂是如何把被捕獲的人給救出來,但沈邦可是千年的老狐狸,對親生兒子都能加以利用,區區“裝病”,如何糊弄的過去?
雲知心下不安,“你真的隻是裝病?你看你這個眼下的青“色”,這麼厚的鏡片都擋不住。”
他看出她的擔憂,“我隻是有兩天沒合過眼。”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雲知更是驚詫:“兩天沒睡了?那你還不去補眠……跑這兒來做什麼?還是說,你把你朋友……”
“不是。”沈一拂先默了默,像斟酌着如何措辭,一開口,依舊卡殼了一兩秒:“我就,路過這兒。”
好一個路過。她瞪了他一眼,“哪怕是找借口,好歹注意一下邏輯吧,沈教授。”
少女雙手背在身後,端的是“訓人”的架勢,正當韶華,兇人也怪可愛的。
沈一拂的心髒又有些失控了,不得不再度停步,說:“雲知,我,可能要先離開了。”
“去哪兒?是現在?”
她才發現他們已走到校側門外,門外巷口停着一輛黑“色”轎車,見他出來時,車的尾燈亮起。
“我朋友受了傷,我今晚是出來給他找“藥”的,“藥”找到了,得送回去。方才說路過,并不是在诓你,真的是路過沙塘路,就想進來走一圈,想着……”卻沒說“想什麼”,他淡淡一笑,“總之,我運氣好,沒白來。”
他的一聲笑異常溫柔,可從雲知耳裡溜到心裡,沉甸甸的。
他本是幾日未曾合眼,親生父兄正對他進行全城的通緝,更不知明日要面臨何樣的境遇。
卻在這樣的時刻,說是路過,進來看她一眼。
一校之長對學生說這樣的話,何其不成體統,沈一拂焉能不知?
可對她,無論如何想,都想不出更合适的借口,對自己,無論如何勸,都勸不住自己想要來見她一面的腳步。
他欲言又止,終說:“我上回留的字條語焉不詳,後聽慶松說你打過電話,我也不曉得這回離開北京又得要多久才能回上海,總該……親自見一面,才好叫你安心。”
饒隻是這一句,說完,他自己耳根先暗暗的燙了。他怕被察覺,示意她先回學校,她卻站着不動,他又道:“回去好好上課,早點休息。”
她望向他,“沈先生,你确定,你沒有其他話想對我說麼?”
他愣住,她擡起自己的手表看了一眼,道:“從圖書館走到這兒,十二分鐘時間,都是你在說,我在聽,可我也有話想要問你,就……就三分鐘,可以麼?”
沈一拂說,“好。”
其實,雲知隻是情急之下這麼說的,她也不知該從哪兒問起。
假設當下有充裕的時間,她應會先問他和林賦約的關系,再問他關于他們同盟會四君子的故事,或者單刀直入的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誰,若不知,直言亦無妨。
但她也知道,他現在有至關重要的事要去做,不應用這些“容後再談”的事來牽住他。
故而,她越是想用最簡短的話求證些什麼,腦子裡反而一片空白,秒針一下一下走過,再不說,人就走了。
于是先脫口而出道:“馬詠老教授問我要不要明年就來考北大……”
實則,她沒想問這個……
他聞言反是有些意外,她忙補充道:“具體的,來不及說,反正就是有這麼一件事。”
他道:“此事,取決于你的意願和能力,明年考學未必不行,隻是……”
她低頭看了一下時間,隻剩一分鐘了,這麼點寶貴的時間,她居然主動挖坑聽他說教?
“我聽明白了,打住,我還有一個問題!”她舉手打斷他。
車燈又閃了兩下,沈一拂沖車上的人打了個等待的手勢,回頭,耐心等着她,“你說。”
眼見不到十秒,她伸手将表冠往外一摳,秒針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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