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這家會所的洗手間與外面的風格一樣,也是中式複古格調的裝修。燈籠形狀的壁燈映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上,投下一層昏黃的陰影,照亮了一室的幽寂。淩晨時分,萬籁俱靜。許久,最裡側的隔間裡傳來了微弱的手機振動聲。一個黑色的纖細身影蹲坐在馬桶上,雙手環抱着膝蓋,臉深深的埋進了手臂裡,一頭長發淩亂的垂在腿側,人極安靜,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清淺的難以察覺。手機響到第三遍的時候,她緩緩的從手臂裡擡起頭,接通了電話。“你還好吧?”黃總的秘書年紀小溫言兩歲,人卻明顯比他的年紀要穩重許多,在公司裡一向以一絲不苟盡職盡責而聞名。席間他注意到溫言喝了酒後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一次起身出去了半天也沒回來,公式化的詢問裡隐隐帶了些真誠的關切。溫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木質門闆,神色有些恍惚。“還好。”半響,她閉了閉眼,低聲答。對方頓了頓,又道:“這邊已經散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也沒想的拒絕道:“這麼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叫代駕就好了。”溫言走到洗手台前,用涼水洗了把臉。原本精緻的妝沾了水有些花掉,額前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看起來有點狼狽和滑稽。她伸手抽了幾張紙,對着鏡子細細的擦了擦臉上的水,稍微整理了下頭發後,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包廂裡還有人。溫言扶着門把手,腳步謹慎的停了一瞬:“你還沒走?”高然拎着溫言的包站起身,淡聲道:“老闆讓我送你回去。”兩人都是原本話就少的類型,這一路的沉默倒也并不尴尬。溫言調低了副駕的座位,裹着毯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冰涼的手腳終于一點一點的緩了過來。等紅燈的時候,高然突然問了一句:“你真的有這麼喜歡唱歌麼。”溫言擡眼看了看他,不解他話裡的深意。他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些憐憫,又像是有些費解:“這樣很累吧。”溫言看着前方,良久沒有回答。隔了片刻,高然又道:“其實你并不适合這行。”他的語氣客觀又笃定,仿佛一個舊友的好言相勸,可此情此景下,卻莫名帶上了點勸人從良的意味。溫言握着毯子,有一刻的晃神。這話,好像曾經也有人對她說過。當然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可是這麼正經認真的當面指出來的,記憶中也就隻有陸淵一個。她還記得他當時的表情,深邃漆黑的眼睛裡帶着淡淡的探究,平靜莫測的看着她,狀似随意,又似是試探。溫言沒有想到自己今晚竟然這麼快的就又想起了這個名字,也沒有想到自己對于這些無關痛癢的細節原來記得這麼清楚。她輕飄飄的笑了下,答非所問:“唱歌不累。”高然看了看她,沒有再說話。他剛來公司的時候,對溫言的印象極為深刻。上一位秘書評價說她在公司待了幾年了,實力也有,就是人太清高,不會應酬不夠圓滑,這個年紀沒出頭,後面很難紅起來了。早些時候公司對她的期待其實也更偏向幕後,因為何硯的堅持,才有了後面不痛不癢的嘗試,直到她這次的成績意外的不錯,公司這才算真正把她納入到藝人的範疇。這是個漫長又煎熬的過程,最終的結果也算是苦盡甘來。可是看到她今晚這副模樣,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竟然覺得這一切都似乎并不值得。今晚這樣的飯局他經常參加,酒桌上的故意刁難他見得多了,可像溫言這種毫無變通照單全收的,他還是頭一次見。身處于這個圈子,無法保護自己,就是不合适。外表再光鮮,也無異于自我折磨。他從來沒有過溫言這樣的體驗,為了一件喜歡的事情,強迫自己去做那麼多自己讨厭的事情。這種追求夢想的方式,他勉強能夠理解,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認同。臨下車的時候,溫言輕輕按住他拔鑰匙的手臂:“你明天開回公司吧。”高然手上的動作頓了下,繼而點了下頭:“好。你也早點休息。”天剛透亮的時候,溫言就皺着眉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宿醉的頭痛加上喝酒後的胃痛,她已經快要分不清是哪個更厲害一些。刷牙的時候忍不住的一陣惡心,她低頭吐了半天,胃裡面空空如也,隻吐出了一點水來。溫言昏昏沉沉的盯着純白色的洗手台,上面零星有幾縷細細的血絲,格外的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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