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片刻,直視着前方,極輕的笑了下。“跟我在一起真的太累了。你值得更好的人。”陸淵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逐漸用力,嘴唇深深地抿了起來,緊皺着眉,一言不發。她這番話說的這麼客觀又誠懇,幾乎到了他無言以對的地步,也死死的堵住了他所有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隔了良久,陸淵終于沉聲開口:“我把你接出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可能是因為想到這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了,溫言難得順着他的話回了一句:“你想聽什麼。”陸淵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你父親去世,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溫言很明顯的怔了一下,神色有一瞬的松動。陸淵淡淡的說:“我去了你家。”溫言輕輕地點了下頭,聲音壓得很低:“三天前。”陸淵看着她的臉,心裡有很多的話想對她說,最後也隻能無力的安慰一句:“胃癌到最後很折磨人,走了對他來說也是種解脫。”半響,溫言才啞着聲音說了句:“我知道。”陸淵看着她明顯消沉下去的臉色,忍不住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腕。“你别——”眼前的人極輕的皺了下眉,條件反射般的往後縮回了胳膊。陸淵一怔,迅速反應過來。他大力抓住了溫言的手腕,不等她掙紮,粗暴的把袖子扯了上去。纖細白皙的手臂上,一道道像是抽傷又像是抓傷的傷痕,有的已經結痂泛暗,有的邊緣還在冒着新鮮的血絲,錯綜密布,觸目驚心。陸淵驚得足足愣了有十幾秒:“誰弄的?”溫言呆滞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傷口,神色恍惚的拉下了袖子,聲音疲憊:“我自己。”陸淵握着她的手把她拽向自己,語氣緊張而急促:“什麼時候?”溫言低着頭,輕聲說:“從杭州回來那天。”陸淵神色緊張的盯着她看了半天,他一時想不出來這其中可能的原因,但直覺還有别的隐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溫言良久沒有作聲。陸淵急切又執拗的等着,又過了許久,她才終于開口,聲音很輕,仿佛是自言自語:“在他走之前,我連一句爸爸都沒有叫過。”“他從來沒有虧欠過我,可是我卻恨了他那麼久。”“他最後留給我的話,是對不起。”她停了半響,神色消沉,聲音飄忽:“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活得已經這麼累了,可還是這麼失敗,真可悲。”陸淵斷斷續續的聽明白了大概,深鎖着眉,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她父親去世的消息應該是沒有告訴任何人,一個人默默地承受,沒有可傾訴的出口,所有的情緒都隻能發洩到自己身上。人走之後才得來的真相,也太遲了。這樣深重又毫無機會的悔恨和愧疚,對活着的人來說,生不如死。他想象不出,她是有多自責,多麼難以承受,才能這麼狠心的對待自己。如果這些情緒能有一個人聽她訴說,她也不必用傷害自己來宣洩。可是她隻有自己。他有時候都覺得這一次次巧合的像是捉弄,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她身邊。而除了他,她在這世界上已經再沒有其他親近的人了。以前她可能還有音樂,但現在她真的隻有他了。忽然意識到這一點,陸淵的心情瞬間沉重的無以複加。或許她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根本沒有這個意識,可是他做不到看着她繼續這麼孤獨,也根本無法接受失去她這件事。從昨夜一直到今天早上,那種惶恐不安到極點的等待,他這輩子都忘不了。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他心裡設想了千百種可能,閉上眼睛全都是關于她的可怕畫面。他害怕他最後等來的是永遠失去她的消息。昨夜的痛苦就像是一場漫無邊際的噩夢。天亮了之後,她終于好端端的再次坐到了他眼前。他一秒鐘也不要再回到那個夢裡。溫言見他半天也沒有說話,抽回了自己的手,輕聲說:“我沒事,隻是還需要點時間。”陸淵望着她,沉默不語。溫言看了看他,最後故作輕松的笑了下:“我走了。”語畢她伸手去拉車門,身後的人突然俯身按住了她的肩,力道之大讓她有些訝異的回過頭。陸淵看着她的臉,神色認真到近乎凝重。“溫言,我們結婚吧。”作者有話要說:70完結不了,預計74。前路溫言一時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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