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三郎原來,是不是得罪過殿下?”
姬珧的思緒忽然被一聲略帶遲疑的問話打斷,她輕擡眼眸,發覺薛辭年正看着她,目光交觸時,他眸中多了一抹晦澀和羞愧,急忙垂下頭告罪:“是奴僭越了,求殿下責罰。”
姬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月相處,她多少能發覺出薛辭年的性子,膽小懦弱說不上,但在她面前,卻總有一種看不見的自卑感緊緊纏繞着他,因此總是這樣戰戰兢兢,連直視她都不敢。
“為什麼會覺得宣三郎曾得罪過本宮?”姬珧反問道,臉上沒有不快,反而很是好奇。
薛辭年見姬珧沒有因為他的莽撞而降罪,神色略一愣怔,很快又回過神來,認真回道:“奴隻是覺得,殿下對宣三郎有些厭惡。”
“厭惡?”
姬珧像是沒想到他這麼說,下意識問了出來,随即神色一頓,她斂了斂眼眸,扭頭看向車窗外面,視線在繁華的金甯城長街上一一掠過,良久之後,她才淡淡地應了一句。
“算是吧。”
馬車駛入公主府,姬珧踩着腳蹬行下,轉身吩咐薛辭年:“讓十二把宣承弈綁到栖雲苑。”
栖雲苑是公主居住的地方,很少有人能靠近,除了驸馬,就是伺候公主的侍女仆從可以出入,往日公主召人享樂,也從不在栖雲苑。
宣承弈第一日入府,竟然可以進到那裡。
薛辭年心中疑惑,面上卻毫無起伏,他剛要躬身應是,便聽姬珧又道:“對了,将他帶下去仔細洗一洗,被雨淋了那麼久,身上太髒了,再換身幹淨衣裳,打理妥帖了再送過去,别污了本宮的眼。”
語氣十分嫌棄。
“是……”
薛辭年應下,依舊秉持着一貫的冷靜姿态,身後那些近衛和侍從的神色卻有些繃不住,公主殿下這話迷惑性太大,總讓人想到不該想的事,不過好在大家也都是懂得禮數的,沒有當着殿下的面露出太露骨的神情。
姬珧轉身走了,帶着十八一起消失在拱門後。
·
淩雲軒,姬珧執筆沾了沾墨水,在紙上寫着什麼,她沒擡頭,直接開口詢問書案前面站着的人:“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書案前站着的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約麼十五六歲的年紀,臉上稚氣未脫,卻也有這年歲不該有的沉穩,他穿着一身黑色勁裝,背上披着暗紅色披風,聞言便單膝跪地,恭敬回話,行止幹淨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正是宣府裡審問宣重的金甯十八衛之一,排行老末,公主殿下口中的“小十八”。
“回殿下,驸馬身邊确有高人,我等無法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近身,七哥在路上試探過一次,除了驸馬身邊的侍衛長安,好像還有一些不曾露面的暗衛,跟我們一樣都藏在暗處,”十八說到這裡頓了頓,思索一會兒,又道,“而且,驸馬本身功夫也不俗。”
姬珧停下筆,擡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那麼多話,直接一句刺殺不成功不就行了?”
十八一怔,頗為羞愧地垂了垂頭,有些不好意思:“隻有我跟七哥,确實有點吃力……”
“罷了,”姬珧并不遺憾,她隻是垂下眼眸,看了看桌案上的燈罩,隐隐滅滅的燭火将她的臉映照得晦暗不明,“本宮本來也沒想能成功。”
她将寫過的紙折起來,放到信封中,用紅漆點上,兩指一擡,邊遞出去邊道:“把這封信送到魏縣洙水村的青玉齋,一定要,親自交到那人手上。”
十八眨了眨眼,雙手接住那封信。
話題轉換得有些快,他還沒反應過來。
姬珧看他呆愣的模樣,彎唇笑了笑:“怎麼,看你的樣子,有問題要問本宮?”
十八把那封信妥善地放到胸前衣服裡,還拍了拍,神色卻有些遲疑,他摸了摸後腦:“殿下對驸馬是厭棄了嗎?您若想殺了他,不必這麼畏首畏尾吧,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和哥哥們一起出動,保準讓他骨頭渣都不剩。”
姬珧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啞然失笑:“你怎麼知道本宮是厭棄他了?”
“讓屬下試探驸馬身邊的防衛,不是想殺了他?想殺了他,不是厭棄他了?”
邏輯上是沒什麼問題,但姬珧現在還不太想這麼輕易就要了虞弄舟的性命。
前世讓他喪心病狂的仇恨源頭,那些連她都不太清楚的前塵往事,宣家三郎為何會被派到她身邊,這些,姬珧都還沒有弄清楚,心中的疑團一日不解,她就不能釋懷。
當然,這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虞弄舟雖是一把利劍,随時可以傷人,但利用好了,未必不能成為一條被她牽着繩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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