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雁卿喝完了水,林夫人就輕聲問,“三叔教過你?”雁卿疑惑的擡頭,林夫人就道,“——适才的話,是怎麼想出來的?”
雁卿就眨了眨眼睛——她以為她阿娘在考校她的功課,便隻好仔細的搜刮理由,“他們就是很威武雄壯啊。習武從軍,正是為了揚威立功、保家衛國。将士出征,也自然要祈願他們戰勝歸來。”總算是搜刮全了,便緩緩解釋,“不過,我們是自家演武,沒什麼功勞可立,且不出征也無所謂歸來——所以就剩下揚威、保家衛國和戰勝了。”
說完了就目光炯炯的仰望着林夫人。
九歲的孩童,又素有癡兒之名,能答道這一步已十分令人驚喜了。林夫人素來待她嚴厲,卻也不吝表揚。便摸了摸她的頭發,微笑道,“說的很好。”
台下陣列已各歸各處,接下來便該是少年們表現的場合了。
雁卿惦記着去給鵬哥兒、鶴哥兒壯行助威,和元徵碰面。林夫人見她心都飛了,就笑道,“去吧。”又點了兩名侍女跟着她。
這廂林夫人考閨女,那廂就有族中老人去堵截趙文淵了。林夫人瞧見了便暗暗笑着搖頭——果然不片刻,那老人便讓趙文淵給氣得吹胡子瞪眼的退下來。林夫人便悄悄對翠竹道,“郎君回府後記得提點我一句,要讓他壓着三郎去道歉。”翠竹抿唇一笑,道,“我看是四老爺自找的。哪有陣前訓斥主帥的?孫武操練宮女,還因軍令不行斬了兩個美人呢。他這可是公然蔑視。”
林夫人輕笑道,“以為人人都是軍中出來的啊!”就有想起太子來,歎道,“世情可比軍情更險惡莫測,難以應對。”
雁卿下了高台,便騎上她的小紅馬,一路去尋兩個哥哥去。鵬哥兒和鶴哥兒卻不是一個陣列的,雁卿去時,鵬哥兒已先去場上演練了。鶴哥兒望見她來,怕她讓旁的少年給沖撞了,忙驅馬來迎她。
雁卿已幫兩個哥哥求了護身符,昨日晚飯時已送給他們了。此刻前來,也不過是說些祝福勉勵的話。
與鶴哥兒碰了面,便敏捷的停住她的小紅馬,黑亮的眼睛一彎,笑道:“二哥哥要努力。”
鶴哥兒就道,“你才學會騎馬,要練就到空曠的地界去練。這裡人這麼多,你還非擠進來,萬一被蹭着,可别哭鼻子喊疼。”
……他真是回回都不說好話。
幸而雁卿會過濾性翻譯,曉得他是關心她,就抿着唇羞澀的笑道,“我會小心的……二哥哥也要努力,别輸得太慘。”
鶴哥兒:……
“我才不會輸!”
雁卿就嘿嘿的笑着,“那就赢漂亮些。”她因還要去找元徵,便不久留,“我先回去了。”
撥馬就要走時,卻聽鶴哥兒又道,“回來。”
雁卿疑惑的回頭,鶴哥兒就道,“這是謝家三哥哥。”
雁卿愣了一下,便順着他的目光跟着看過去。
因迎着旭日,先叫日頭晃了一下眼。雁卿便擡手一遮。自下先看到烏雲踏雪的駿馬。那馬有油黑的皮毛,雪白的四蹄,矯健沉靜的踏在黃土地上。依稀可見馬上身影挺拔又優雅——隻日光太明,那面容卻看不真切。
雁卿略疑惑他何時來到鶴哥兒身旁的,自己怎麼竟沒留意到?過了一會兒才記起,這少年似乎是和鶴哥兒一道過來的。隻她光想着鶴哥兒了,雖看着了卻并未入心。
她就十分的羞赧——這畢竟是失禮的。換成是自己,就這麼讓人無視了,心裡大約也要惱火吧。
似乎是察覺到日頭晃眼,那少年便在晨光裡驅馬上前。人與馬在日光裡割出清晰的形和影,自下而上的從明光中緩緩走出。那馬背上的少年終于現出了真容。便如利刃裁玉一般俊朗利落的身姿,面容亦好。清黑斜飛的眉,目光明如晨星,卻含了溫和又調侃的微笑。
很奇怪的,瞧見他的笑意,心情就自然而然的舒緩下來。雖羞赧依舊,卻又有相逢的喜悅悄悄滿溢——這謝家的三哥哥必是待人十分真誠的,雁卿天性便覺着他十分可親。
已燦爛的笑起來,脆聲道,“三哥哥。”
謝景言點了點頭。才不過相逢,都還不及寒暄,那邊便有令官敦促他和鶴哥兒歸隊。原來外間正在比試騎射,眼看要輪到鶴哥兒和謝景言了——趙文淵不肯拉謝二來助陣,卻拉了他兒子來演武比試了。
雁卿便道,“旗開得勝!”就告辭要離開。
卻不知怎麼的,已撥轉馬頭,卻又不自覺的回過身來看。
鶴哥兒和謝景言果然依舊望着她,顯然是要看她平安離開了才要回頭去準備的。
雁卿心裡便一暖,又高興,又似乎有些羞澀。待又要招手走時,就見謝景言想起什麼一般,問道,“你如今可還做噩夢?”
雁卿就搖頭,略有些得意的,“我有護身符,從來不做噩夢。”
謝景言便又彎了眼睛笑起來,道,“去吧。”
雁卿驅動她的小紅馬,隻覺得這一日馬蹄輕快。毫不費力的須臾就跑出很遠。心裡也仿佛有鳥鳴花開,悄無聲息的便愉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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