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毛晉見到趙成俊和毛麗在一起确實很意外,他還來不及問妹妹,一進門就反被老妹踹到沙發上興師問罪。他的這個老妹實在是太另類,從小就驕縱慣了,脾氣大得吓人,中學時别的女孩子學琴棋書畫學舞蹈,她偏要學跆拳道,老爸居然也依了她。當時毛晉從自身安危考慮堅決反對,結果這死丫頭說:“我學跆拳道就是為了收拾你,替天行道!”
果然,她的跆拳道雖然隻學了幾年,但是收拾毛晉綽綽有餘,每次兄妹倆扛起來,毛麗就會“替天行道”。毛晉曾試着跟妹妹動真格的,結果哪是她的對手?毛麗出手又快又狠,加上人又機靈反應神速,簡直把毛晉當沙包練了,可憐毛晉每次都被收拾得鼻青臉腫,那年毛麗砸的那一煙灰缸,現在還在毛晉的額頭上留着疤,毛晉對這個妹妹咬牙切齒,打又打不過,就隻向老爸問罪:“爸,你生我就夠了,gān嘛還生她?!你gān嘛生她?!”
毛晉真不知道自己前輩子做了什麼壞事,這輩子給自己招來這麼個克星,乖的時候還好,發起怒來就把他當沙包練。現在都這麼大了,脾氣一點也沒改,就為着趙成俊這事竟然進門就把他一頓狠剋,一點也不顧及還有外人在場,這“外人”不是别人,正是毛晉新jiāo的女友詹萍萍。毛晉覺得忒沒面子,又打不過妹妹,隻能求饒道:“我真不知道brant來了中國,一直就沒聯系嘛。”
毛麗恨恨地說:“那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麼個朋友?”
“其實你們應該見過面的,我是說好幾年前。”毛晉把女友支走,拉妹妹坐到沙發上,撥開前額的頭發給毛麗看,“你看看我這額頭的疤,還記得不?那次你跑去找我練沙包,拿煙灰缸把我砸得頭破血流,當時是章見飛把你拉出去的,但是在場的還有一個人,是他送我去的醫院,他就是brant,我們三個人是在劍橋認識的。”
毛麗不說話了,瞪着哥哥。
“那幾年我……我們來往得比較密切,後來,後來你跟章見飛……斷了後,我們就很少再聯系了,隻是大半年前brant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來中國投資做生意,我以為他會來上海,沒想到他選擇了南甯。當時我還開玩笑說,南甯可是我妹妹的地盤,我妹妹在那是個人物,你如果不幸招惹到她,最好躲遠點……”
毛麗垂下眼睑,即使是垂着的,長長的睫毛仍是微微翹起。她的臉色不大好,可能是旅途疲憊的緣故,眼底下透着青,剛才還氣勢洶洶,瞬間就變得沉靜似水。她擡眼看了下毛晉,淡淡地說:“哥,以後别再提那個名字,我已經忘了他!”
說着起身上樓。當時都走到樓梯口了,她又回頭叮囑道:“記住,一個字都不準提,否則提一次我揍一次,決不留qíng!”接着一個優雅的轉身,毛麗小姐昂首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剛好看到詹萍萍端着水果從廚房出來,她順便吩咐道:“把我的行李拿上來,晚飯前不要打攪我。”
那語氣,就像吩咐一個用人似的。詹萍萍跟毛晉以往的女友不同,不是城市裡的時髦女郎,她來自山區,是師大的一個貧困女生,溫柔娴靜,膽子尤其小,雖然見面前就被毛晉告知這個小姑很厲害,但是真見了面,看她收拾毛晉那架勢,還是吓得夠嗆。毛晉不好意思地沖萍萍聳聳肩,“她就這樣,沒事你别去惹她。”
詹萍萍“哦”了一聲,乖乖地去給毛麗提行李。
至于毛晉現在淪落到開帕薩特,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他,要是以前,換車和換女友曾經是公子哥毛晉最熱衷的事qíng,問題是現在不同以往了。自從毛晉因為一次工作失誤讓飯店蒙受巨額損失後,飯店董事會收回了他的财經大權,即便他老子是董事長也幫不了他,因為飯店不是毛延平一個人的,家族其他成員也占有股份。為了讓毛晉吸取教訓,毛延平不僅“沒收”了他的跑車,還嚴格限定了他用錢的額度,這對花錢如流水的毛晉少爺來說無疑跟要飯差不多。而人一旦落魄,那些朋友、死黨和女友通通都繞道走了,毛晉這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世态炎涼,昔日的神氣活現dàng然無存,整天唉聲歎氣,說話走路都是蔫着的。
唯一欣慰的是,他總算jiāo了個靠譜的女友詹萍萍。患難才見真qíng,貧困家庭出身的詹萍萍從不亂花一分錢,還堅持勤工儉學,賺的錢除了支付自己的學費,剩餘的都存着給毛晉用,那一百兩百五十的,都是這丫頭課外當家教賺的辛苦錢。
别說毛晉感動不已,毛麗也很感動,她用逆向思維一想,或許這對曾經一擲千金的毛晉來說是件好事,不知道甘苦,不知道人qíng冷暖,早晚會栽跟頭,現時的“悲慘”處境起碼能讓他學會怎麼去珍惜,也讓他學會如何真正獨立。
毛麗跟哥哥打完電話,一個人遊魂似的在街上走,到了傍晚也不想回家。肚子似乎有些餓,路口正好有家kfc,毛麗正準備進去填飽肚子繼續遊魂,手機卻歡快地唱起歌來,吓她一跳。她掏出手機,緊盯着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趙成俊!
依然是低沉悅耳的聲音:“你在哪裡?”
“哦,在,在肯德基。”毛麗沒來由地緊張起來。這人,居然連她的名字都省了,直接問她在哪裡,好像他們已經很熟了似的。
“肯德基?”趙成俊在電話裡的聲音冷靜異常,但确實很好聽,“那是小孩吃的東西吧,你都多大了。對了,你晚上有安排嗎?”
毛麗這個時候忽然心qíng好轉。
自從機場分别,兩天了,這是她第一次接到趙成俊的電話。當然她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甚至想都沒有想到這個人,是刻意不去想,還是因為别的什麼原因不去想,毛麗也說不清楚。但奇怪的是,她明明沒有想到那個人,一天到晚忙乎乎,也沒空去想,可是老覺着心裡有個地方不對勁,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這會兒她靠着肯德基門前的路燈,心qíng大好,說話也不磕巴了:“我是很想和你共進晚餐,不過我可能去不了,車子抛錨了,這個時候又攔不到出租車。”
趙成俊似乎松了口氣,笑道:“那我來接你。”
趙成俊和毛麗一起來上海後,在機場就分道揚镳,各忙各的,兩天了都沒有通過一個電話。他不打電話過來,毛麗自然也不會打電話過去,兩人在飛機上的時候,就沒有溝通和jiāo流,毛麗閉目養神懶得理他。趙成俊何其的敏感,毛麗稍有不愉快就被他敏銳地察覺到,毛麗不理他,他也保持沉默,機場道别後就與毛麗失去聯絡。這讓毛麗更加覺得憋屈,過往跟她有過接觸的男人,哪個不是把她當星星當月亮,從來隻有她不睬别人的,何時被人這麼晾過?
還是毛麗太單純的緣故,雖然自稱閱人無數,談過戀愛結過婚,但她對男人仍談不上真正意義上的了解,男女之間的較量是很微妙的,有人将此比喻成烹饪,掌握恰當的火候至關重要。毛麗顯然不谙此道,用流行的話說,她的eq(qíng商)不夠,何況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善于揣摩别人心思的人,她沒有這樣的耐心。
毛麗不知道,當她一個人在大街上瞎轉悠的時候,趙成俊正在金茂的豪華套房内看報紙喝咖啡,剛結束一場商業談判,他的心qíng不錯。與毛麗相反,他倒是個耐得住xing子的人,極善把握火候,不急不慢進退有序一直是他的個人風格。他擡起腕表,看了看上面顯示的日曆,兩天了,應該差不多了。他朝旁邊正在傳真文件的首席秘書阿莫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端起咖啡杯,夕陽此時正照在他臉上,襯得他的雙眸更加深不可測,他有着極好的臉部線條,側臉輪廓尤為分明,一抹淡淡的微笑自他唇邊漾起:“jeangeorges那邊應該還有位置吧?”
位于上海外灘三号樓的jeangeorges法國餐廳據說是上海最好的法國餐廳,是由世界最富盛名的烹饪大師之一jean-georgesvongerichten在紐約之外開設的唯一一間以他名字命名的餐廳。但是趙成俊接毛麗的時候,并沒有說要來這裡,而是徑直把她載到外灘,全上海最làng漫的地方。穿過茂密的梧桐樹,映入眼簾的是一幢幢百年外灘的萬國建築群,huáng浦江畔一片燈火輝煌,微風夾雜着cháo濕的水氣輕輕chuī來,恍惚讓人覺得來到了làng漫的巴黎。
毛麗都忘記自己多久沒來過外灘了,燈火輝煌的歐式建築底層現在都成了國際品牌的專賣店。透過落地玻璃窗,裡面是華美的水晶玻璃燈,或豪華或簡約,或古典或現代,裝飾絕對不在巴黎店堂之下。隻是這種店子店員永遠比顧客多,店員小姐們個個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進店的人有沒有購買潛力,一眼就能看出來。
進入餐廳,趙成俊帶毛麗挑了個窗邊的位子,窗戶非常高大,正好可将外灘景色盡收眼底,餐廳配以深酒紅色裝飾,氣氛私密安靜,紅男綠女們低聲竊語,服務生身穿黑衣,彬彬有禮,訓練有素地來回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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