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仍有人從阮水中撈出金杯玉盞,阮水下遊仍浮粉脂油色。
遠在王京教導東宮的太子太保白宴,聞之欲怒,問太子。
太子年十一,對曰:“望郡春色,亦向往之。”
白宴頹然歎曰:“吾輩亦無能爾。”
乃擲冠于地,自出皇宮。
此後,終生不入王城。
——《盛朝*風華志》
上一世,自小便将父親荒淫本色承繼得徹底的太子,是如何氣走老師的,姬允尚且不知。
更不知曉,這一場春宴,就是白氏與他離德的發始。
貴族們是在一場水閣裡的宴會上提出來的。
上巳春宴,何不臨水舉行,岸邊布錦帳,水上連船舫,想必美極,樂極。
姬允隻着了一件絲質外袍,輕盈柔軟,随着他半歪在榻上的動作,貼着肌膚,從肩膀滑落些許下來。
姬允生得倒是極好的,眉目修長,天生帶着貴氣。畢竟天子傳一家,到他已經是第六位皇帝,一代代天子緻力于收集美人,基因優化下來,想生得難看,也不是很容易。
姬允年少時微服出宮,也曾有女郎們遠遠抛來手帕,含情駐望呢。
不過随着年紀漸長,姬允那修長眉眼,也漸漸不隻是貴氣,不語時看着你,很難讓人萌動,反讓人心生懼意——這大約是坐天下最高的那個位置坐久了的附贈。
此時姬允便眼皮微垂地瞧着座下,那些舉杯倡議的人。他們神色間都頗恭敬,誠惶誠恐,并且很順從——在姬允想要荒淫作樂這上面。
若不是上一回,被他們聯着逼迫繼續南下,即便這一世,姬允恐怕也還不覺得自己的位置,至少在現在,坐得其實已經很不穩。
他的太子已經十一歲,足可以靠着兩三個輔政大臣登基了。
姬允神色間有些懶怠,像是疲乏,許久不曾說話。
這幾日他日日宴飲,夜夜召姝陪侍,瞧着倒比下船之前更荒淫幾分。
精神不濟也是應該,臣子們都很善解人意地表現出了理解。
姝站在他身後,此時便主動為他捏起肩膀來。
姬允神色漸舒,終于掀一掀眼皮,道:“十裡錦帳,未免太浩蕩。若有賤民不知禮數,沖撞到了貴人,也太掃興。”
“陛下所慮極是。是以臣下以為,應請太守調府兵,圍禁道路,不使閑雜人等靠近。”
說話的是尚書仆射的二公子陳唯,現于尚書台辦差。他容貌秀美,又很會經營讨好,姬允從前很寵信他,一路擡舉他到了尚書令的位置。
重生回來,姬允卻很少召見他了。
倒不是說陳唯叛過他,在場的這些人,除了後來倒向白宸的——那些幾乎都沒有随他南巡過來,還在王京兢兢業業呢——就連那些逼迫他的貴族,其實也沒有哪一個真正的叛過他。
他們隻是一力地推動姬允向昏君路上越走越遠,萬事拿不出主意,隻聽他們的,他們不希望姬允走的路不合他們的心意,最好是朝也不要上了,國事全交予他們處理便好。
隻要想做一個昏君,這些臣子都是極合心意的。
上一世姬允就做的很好,所以他的皇位坐得真是很穩,太子長到快要三十歲,他都坐的很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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