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貢聽到這兒,不必薛璄開口,已經認定眼前這叫花子流浪漢隻怕真是薛三郎的熟人親戚。他心思細密,在旁邊插嘴:&ldo;既是自家兄弟,昨日相見,怎麼不說?&rdo;薛三念頭急轉間,總算魂歸本體。将宋微上下打量好幾遍,問:&ldo;你、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rdo;&ldo;我……我……&rdo;宋微欲言又止,神情悲憤且難堪。忽然狠狠瞪一眼姚子貢,道:&ldo;此等落魄模樣,你叫我如何與三郎相認!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買我的馬,我怎麼會……怎麼會忍不住說出口……我甯願立時死去,也不願,也不願叫三郎瞧見……&rdo;說到激動處,&ldo;哇&rdo;地一聲,居然仰天嚎哭起來。這一哭便止不住,哀傷慘烈,簡直風雲變色草木含悲天地動容,直哭到上氣不接下氣,眼瞧着就像要當場暈厥過去。遠處打鬧的小孩子都停下來,嘻嘻哈哈看他一個大男人哭鼻子。姚子貢無奈,對薛璄道:&ldo;我看你還是先帶你兄弟回去,好好拾掇拾掇,仔細問問怎麼回事。&rdo;宋微如此表現,若不看形象,單憑言辭,與那個刻印在薛三郎心中的,玉潔冰清深情堅韌隐忍大度的宋妙之,毫不違和地重疊起來。若要看形象……薛璄悄悄撇了撇頭,不願多瞧。然而他自問風流多情,絕非沒擔當的渣男,此時此刻,于情于義,都不可能撇下宋微不管。薛家有錢,薛璄又是立志要在京城混出名堂,故此一上來就直接租了個院落。隻等謀到合适的差事,便買地置宅,成婚後再把内眷接過來,在此安家。薛三郎的未婚妻是嬌嬌女,父母不舍得急忙出嫁。他年前考完武舉回西都,正式做了定親酒,然後才嫁的妹妹。當下應了姚四爺安排,一行人離開蕃坊。宋微垂頭騎在馬上,默然跟随。姚子貢帶着仆從回府,薛璄則領着宋微回自己住處,雙方在一處道口分别。宋微跟在薛三後頭,走出一段,眼看道路僻靜,環境優美,可見薛璄住的地段頗上檔次。勒住缰繩,柔柔喚一聲:&ldo;三郎。&rdo;不再前進。薛璄沒有回頭,略微不耐煩道:&ldo;何事?&rdo;宋微從懷裡掏出賣馬的金子:&ldo;這十兩黃金,有勞三郎轉交四爺。煩請三郎替我分說分說,絕非有心欺詐。給三郎平添許多麻煩,實在抱歉。我,我這就告辭了……&rdo;薛璄掉轉馬頭,揚起下巴斜眼看着他:&ldo;你什麼意思?你當我薛三是什麼人?我若不知道便罷,我既遇見了你,便萬不能任由你這般落魄下去。你隻管跟我來。&rdo;宋微感動得嗓子都噎住:&ldo;不,三郎,我不能……&rdo;恰巧左右無人,是個解說隐情的好機會。宋微聲音低沉卻清晰:&ldo;三郎情深意重,我如何不銘感五内?隻是,我得罪了一個萬萬得罪不起的人。淪落至此地步,全因此人緣故。三郎,我不能害了你……你不必管我,我自有去處。你就當,就當我們從未重逢罷!&rdo;說到最後,滿是痛苦糾結。薛璄本就猜測他是遭了什麼難當,搞成這副凄慘模樣。聽聞此言,傲然道:&ldo;什麼人敢欺負你?說來聽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薛某也萬萬得罪不起。&rdo;他從進京起就在姚府走動,因為知情識趣,擅長逗樂玩耍,很對姚四爺胃口。武舉得中之後,趕回家過年、定親、嫁妹,随即返回京城,被分配進京兆府衙做守衛。薛家覺得這份工作前途有限,想通過姚府在廷衛軍中另謀職務,因此薛璄不遺餘力緊抱姚子貢大腿。幾個月工夫,俨然成為四爺跟前新紅人,在京城纨绔跟班圈中,足以橫着走。此刻于宋微面前放出大話,很好理解。憑姚四爺的面子,哪怕他得罪的是皇親國戚,也并非沒有餘地斡旋。當然,在薛璄的概念裡,宋微是不可能有機會得罪皇親國戚的。宋微心底一聲暗歎。薛三郎啊薛三郎,你怎麼就這麼上道呢?本着做人當做奇葩強人,撒謊必撒彌天大謊的專業精神,他萬分謹慎,小心四顧,才催馬上前,在薛璄忍不住要當面捏住鼻子的時候,用充滿了驚懼絕望的語調,壓低嗓門道:&ldo;三郎真誠相待,我不能再相隐瞞。實話說與你,我得罪的人,乃是……乃是……憲侯獨孤銑。我這條右腿,是……被他親手打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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