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徹底深了,蟲鳥微鳴的寂靜客舍中,謝遲披着外衫,吹滅了燃着的燈盞,臨清越正舉着燈,将四周的隔音陣法一一撤去。
而伸手不見五指的禅房裡,喻見寒整個人籠在黑暗中,他的眼睛注視着前方,手中随意把玩着白玉般的劍墜,唇邊綴着一抹溫和的笑。
就像是藏于夜色的捕食者,正安靜耐心地等待着獵物。
南明州的棋子嗎?
啪地一聲,他一把握住瑩潤的劍墜,就像是扼住了獵物脆弱的脖頸,唇邊的笑意越發深了,眸光卻更加幽暗。
好極了。
第28章善因起(九)
九宗來人的動作極其利索,他們隻用了短短一日便将佛恩寺的所有事情調查得一清二楚,幹脆利落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以南箬為主導,幾宗長老為幫兇,他們派遣心腹弟子,背着宗門屠戮朝氏一族,從而引發紫訓山百年迷霧不散。
為了防止事迹敗漏,南箬又動用了首座權威,囚禁雲渺州葉深于佛恩寺百年。
此次各宗派人深入紫訓,激起了紫訓的怨氣,而入山的弟子出來後,經脈藏怨,身沾因果,轉頭他們又去了揭碑大典,從而引得南箬的心魔動,顯露了自己的本性,最終為誅滅劍陣所誅。
聽起來挺玄乎,可所有的線索又明确地指向了這一點。
畢竟進入紫訓的弟子們确實經脈有異、道途盡毀,就連承昀宗都拿他們身上的心魔息沒有一點辦法,這是極其不尋常的事情……
而他們的師尊也不願放棄自己精心栽培的好苗子,也的确帶着人去了佛恩寺,還親自拜谒了南箬尊者,希望能在佛門尋到破解的法子。
由于南箬是朝氏血案的主謀,那些弟子闖了紫訓山,将受害者的怨氣帶了出來,南箬便因此引動心魔,爆體而亡。
至于葉深又如何在被穿了三寸鎖魂釘後,還能實力暴漲,入魔斬盡奸邪的,他們自然也給出了合理的解釋——
遲微笛。
好歹作為一品靈器,被葉深收納的遲微笛,同時在感召了紫訓山親族的怨氣後魔化,給予了主人全部力量。
這一點,也在葉深身故後,人們從他的手中找到了殘笛碎片得以印證。
此間種種恩怨,最後以各宗内查,逐盡當年參與之人而落下帷幕。
罪人的名諱被釘死在了佛恩寺的石碑之上,而九宗也決定開放此處,接受萬民參觀,他們坦言——絕不會包庇任何一個弟子。
似乎一切都能串聯起來,可所有人心中都還有一個疑問,究竟是誰,在衆目睽睽之下篡改了功德銘。
這個問題,他們也問了九宗探查的弟子,被問的人隻僵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冷淡地回答一句“不知道”,便将好奇的人噎了回來。
“你說,究竟是誰改的功德碑呢?”閑聊的修士皺着眉,撐着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嗨,雖然九宗不說,但是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旁桌的人慢慢悠悠搖着八卦扇,語重心長道,“在這場鬧劇裡,為朝氏讨公道的能有誰呢……還不隻能是那入魔的葉深?”
“葉深?”那人面露懷疑,“他能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篡改功德碑?”
“他不能你能?”那人嗤笑一聲,“葉深既然在被穿鎖魂釘後,還能血戰九宗……改塊石碑而已,這有什麼做不到的?”
“而且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動機去做這件事呢?”那人繼續侃侃而談。
“葉深是朝靈鹿的師兄,自己又被南箬囚禁百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自然有理由為朝氏、為自己讨公道了……改碑一事,得罪的可不僅僅是佛恩寺,你看看上面羅列的宗門,大半個修真界幾乎都淪陷了。我問問你,若是你先知道了朝氏的慘案,你會冒着惹衆怒的危險,揭發此事嗎?”
那人讪讪地尬笑兩聲,借着喝茶的動作掩飾臉上的難堪,他支支吾吾地辯解:“我幾斤幾兩自己是清楚的,這事兒我就是想說,怕是連門都沒出,小命就先折了……”
“那不就得了?所以說,除了利益相關者,還能有誰去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旁桌的茶客一撫扇,下了定論,“我認為這件事,定是葉深所為!”
在場衆人皆颔首稱是,深覺此言有理。在一片附和聲中,他們卻不見角落裡自斟自飲的青袍道人正勾着嘴角,無奈地搖了搖頭。
世人皆混沌,唯我自清醒。
青袍道人心中頓生“高處不勝寒”的孤獨與寂寥。
想來南箬死時,那人就在現場吧——親手殺戮、親眼見證,最後卻在衆人的贊譽中,幹幹淨淨地脫身而出。
那個人是最可怖的獵手,他将所有人心算得清清楚楚,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祗,正溫和地垂眸擺弄着手中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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