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是程大人親自準備的。”
齊琛隻覺腦中驚雷炸響。五年前,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找不到任何可以翻案的證據瑕疵,原來是因為,那是程潛親自僞造了指認自己的罪證。齊琛是敗給了自己的親舅舅。
但此時,縱然心中掀起巨浪,齊琛依然不動如山的坐着。他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
項懷義見齊琛沒有反應,隻能繼續道:“很想知道為什麼吧?程潛,好好的國舅宰輔,幹嘛要一心求死呢?因為啊,他的死和整個程家的悲劇,其實都是一個交易。這個交易還要從五年前初春的那場大雪說起。”
五年前,上庸一整個春天都在下雪,草木不生,牲畜沒有口糧成批病死。為了活下去,其攝政王烏默爾舉全國之兵進犯燕雲二州。
面對外辱,當時的國尉程潛卻是主張與上庸議和,征調江南的糧食換取上庸的良馬,止息兵戈。這個提議遭到了朝廷大多數人的反對,太傅孟丘更是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指着程潛的鼻子,罵他是苟且偷安的懦夫、枉為人臣!
是時,意氣風發的小太子也不同意舅舅的主張。上庸的鐵蹄既然敢踏上大梁的土地,那就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犯我國土者,雖遠必誅!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有蕭家軍在、有戰神武安侯在,上庸必敗無疑。
和議失敗,安甯了十五年的燕雲邊境,戰火重燃。
征兵、糧草、軍饷、撫恤…哪哪都需要錢。可是當年的大梁日子也不好過。北方莊稼歉收,北地還起了匪患,蕭家軍外禦外辱内平盜匪,連月征戰錢糧吃緊。面對空虛的國庫,程潛隻能親自離京遠下江南征糧。
程潛離京月餘之後,就傳來了貪腐的消息,朝堂震動。
項懷義臉上出現了一絲悲涼,回憶道:“那個時候的江南經過了三輪征糧,也真的沒有錢了,百姓都開始吃樹葉充饑,把最後一把粟米送上前線。程兄見此情景一夜就老了下去,是真的愁啊。
你們都道武安侯戰無不勝,隻有他知道武安侯的難處。活着的軍士吃不上飽飯,死了的同袍拿不到撫恤。百姓家裡的壯勞力上了前線,留下的老母幼子根本活不下去。再加上那些诏安的土匪不安分,北疆那個時候早就内憂外患,這批軍饷要是運不到,蕭家軍就是生死一線。”
啊!
門外突兀的一聲慘叫打斷了項懷義的講述。三人眼神俱是一變,還沒等反應,一個人就砰地一聲撞開了正堂的大門,撲了進來。
來人身上帶傷,左臂衣袖都被鮮血染紅了,右手還拖着一個昏死過去的人。齊琛見此情景臉色大變,冷靜自持全都丢到了一遍,急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齊琛機關算盡,蕭慕離怎麼還是卷進來了!
蕭慕離像是剛剛打鬥過一輪,疲憊不堪。她粗暴地把手上拖的人拉進來,回身關上門用劍鞘一欄,從自己衣擺上撕了布條,邊往自己胳膊上綁邊對陳問說:“那個,陳公子,麻煩你先幫忙捆了這個人。”
陳問蹲下一看,正是項懷義身邊那個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家仆。
“蕭慕離,你…”
說到一半,齊琛說不下去了。他要怎麼問,問你為什麼沒被我騙出城?還是問你怎麼就不能聽話一點呢?他有什麼立場問這樣的話。他問不出口,滔天的驚怒也隻能壓回心裡,能做的竟然隻有沉着臉去幫蕭慕離處理傷口。
沒想到就這點事兒蕭慕離也不用他。女孩自己将布條繞過腋下潦草一紮,指指暈死過去的管家說:“我剛翻牆進來就看到這個人正在組織家丁開庫房取兵器,要圍了這間屋子要對你不利,我就趁他落單先綁了進來。”
齊琛還是盯着蕭慕離的左臂,嗯了聲:“你,嗯,還在流血。”
“沒事小傷,我凝血功能好。”現在情形容不得蕭慕離矯情,她看看屋子裡那個一直抄手看戲的中年男人問:“他就是項椋的爹嗎?你怎麼也不帶個護衛,項家人很危險!”
齊琛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垂眸說:“嗯,關于五年前的事情,有一些疑惑想來請教項世伯,所以不便張揚。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蕭慕離氣道:“這個賬我之後再找你算!”
齊琛眨眨眼睛,小心翼翼看了眼蕭慕離的臉色,不是個要跟他決裂的樣子,這才乖乖嗯了一聲,輕聲說:“抱歉,是我不對,讓你擔心了。”
蕭慕離見齊琛這麼乖巧認錯的樣子,一時也發不出火了,一路趕來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陳問孤獨地在旁邊兢兢業業綁好了家仆,走到門邊看了看,果然看到外面有持械的家丁。他從靴筒中抽出匕首,直接架上了項懷義的脖子,動作利落語氣卻依然溫和有禮:“先生,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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