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青問:“不知,不知家師現今如何?”提到了獨孤一鶴,西門吹雪終于回了話。他看向了自己的身後。身後張英風正扶着獨孤一鶴緩步下山。峨眉的掌門面色煞白,肋上三寸有一道無法忽視的劍傷。這劍傷若是再偏上一寸,便正是心髒的位置,怕是内力深厚如獨孤一鶴也下不了山了。孫秀青見到了獨孤一鶴,眼立刻紅了。她叫了聲師父,連忙迎了上去。獨孤一鶴向孫秀青颔首,看向階下的西門吹雪。獨孤一鶴沉默了一瞬,而後開口道:“技不如人,甘願認敗。”“但我仍要說,若非今時今日,若非此時此刻,我未必會輸。”西門吹雪不置可否。天心月卻想了很多,她忍不住看向了無情。無情和冷血的出現必然對獨孤一鶴比試的狀态産生了影響——但那偏開的一寸——西門吹雪握劍的手絕不會偏,那偏開的一寸,必然也是無情和冷血出手,方保下了獨孤一鶴的命。無情和冷血的出現,對于獨孤一鶴而言,當真不知是福是禍了。無論如何這一場比試已了,獨孤一鶴雖這麼說着,但心裡也明白。他的巅峰已經過去,便是等他傷愈再來一次,他反倒未必能勝得了已經了解他的武功路數,又進步驚人的西門吹雪了。西門吹雪心裡也清楚,獨孤一鶴敗了,并再也不會赢。這江湖就是這樣,殘酷無情、刀劍催人。沒有人可以永遠立于不敗之地,總會出現那一個你所害怕的人。獨孤一鶴立于山巅近四十宰,也到了他需要下山的時候。如今這個結局,并不算壞。天心月看着西門吹雪,想着,這江湖需要多少年,才能出現一個令西門吹雪所害怕的人呢?冷血是最後下山的。他抓住了上官飛燕。上官飛燕被冷血五花大綁,滿眼憤憤。冷血其實是個很怕女孩子的人,但他有個優點,他面對窮兇極惡之人腦子裡便隻會剩下“緝捕”,再無其他。就好比當年他追殺天心月,不會為天心月所動。他如今緝捕上官飛燕,自然更不會為她所惑。上官飛燕大概也是第一次遇見冷血這樣人,她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一雙眼睛竟然盯在了無情的身上。天心月注意到這一點,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上官飛燕自然也見到了天心月,她見到天心月,眼裡的那點憤憤便凝成了恨。冷血見着了,忍不住蹙眉。無情掃了眼,對天心月道:“不知道鳳姑娘接下來欲往何處,若是路途遙遠,最好多加小心。”天心月并未放在心上,隻是出聲道了謝。無情見她身邊有西門吹雪,加上天心月本身就不是個好相與的對象,便也不多言。倒是冷血見天心月這幅模樣,沉默片刻開了口:“你去哪兒?若是往北,我可以陪你去。”天心月聞言有些驚訝,她尚來不及開口,西門吹雪道:“往南。”天心月:“……?”往南?往什麼南?回萬梅山莊不該是往北嗎?她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困惑又迷惘的表情,西門吹雪看見了隐隐想要笑。他對天心月說:“陸小鳳在揚州辦了宴,說請你去看花,算是将你卷進了這件事裡的賠禮。”天心月聞言,本想說她不算是卷進了這件事,就連霍天青都是她自己去主動招惹的。但她看見西門吹雪這麼說着話,忽而福至心靈,掩着嘴角想要發笑。因在衆人面前,天心月生生忍着了笑意,她對冷血道:“多謝冷四爺,神侯府的心意鸾鳳領了。确如盛大人所言,揚州路遙,我會多加小心。”冷血抿住了唇。他頓了一瞬,對西門吹雪道:“上官飛燕是紅鞋子的人,紅鞋子不敢動神侯府,或許會拿鳳姑娘作為複仇目标。鳳姑娘她不通武藝,這一路,還請西門公子多為看護。”西門吹雪聽見了他的話,面色冷淡:“多謝告知。”他看了一眼天心月,天心月在那一眼裡竟然讀出了驚心動魄,她忍不住偏過臉去,聽見西門吹雪對所有人道:“告辭。”他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像是壓在花蕊上的冰雪。天心月忽然就知道,事情有點兒脫軌了。回去的路上,西門吹雪神色淺淡。天心月走了一半,看着他的神色終于忍不住開口。她說:“你不要誤會。”西門吹雪掃了她一眼。天心月道:“冷四爺……就是這個性格。他看起來不愛說話,卻是個單純的好人。我曾經因緣巧合幫過神侯府一個忙,他記在了心裡,便想要報答我。他這個人對美色毫無所覺,你完全不必——”西門吹雪停下了腳步,他神色莫測地看着天心月,說了句:“鸾鳳,你昨日可沒有解釋。”天心月:“……你昨日也沒有真的生氣呀。”西門吹雪心想,昨日不曾當真在意,是因為他沒有正面過冷血。冷血确實不易為美色所動,所以當他“動”了也尤為好懂。說來也有趣,天心月敏銳聰慧,卻唯獨看不懂最好懂的冷血。西門吹雪瞧着她,低聲道:“你覺得冷血不為你所動?”天心月愣了一瞬,潛意識便要順着西門吹雪話中的意思去想,西門吹雪見狀,眉梢微微一挑,接着開口問:“你覺得我為你所動嗎?”天心月指尖凝住了。她笑着說:“先生呀,是個不容易被打動的人。”西門吹雪聽着她說。天心月彎着眼:“先生傲慢,所以有些話我最好還是不要說的太多。”西門吹雪:“那你打算說什麼?”天心月慢慢地蹲下了身,她歎了口氣,看着下山的路,抱着自己的膝蓋:“我走不動了。”西門吹雪:“……”西門吹雪背起了天心月。他身上的血漬染上了天心月的衣裳,但天心月不在意,西門吹雪也未曾在意。天心月趴在他的背上,對西門吹雪道:“賞花的話,我想看瓊花。泡壺花茶,端着一盤點心,坐在花林裡看。”西門吹雪“嗯”了一聲。天心月微微阖上了眼,她彎着嘴角,抱着西門吹雪的脖子。她說:“先生,我想和你一起去看這花。”西門吹雪語調平緩,他答應了天心月。他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笑,但他的聲音是暖的。天心月趴在他的背上昏昏欲睡,聽見他說:“好。”天心月忍不住低聲發笑。她想,風動幡動,為所得為所動,怕不是心動。是心動。作者有話要說:差不多就是互相發現彼此都喜歡對方啦!☆、深情第一揚州城水路通達,隻要這河水沒有結上厚冰,來往船隻的碼頭總是熱鬧。天心月坐在馬車上,透過窗戶瞥了一眼經過的喧鬧碼頭,甚至沒有去看揚州城内随處可見的雕梁畫柱,便已能窺出她的三分财富。都說天下月色三分,二分揚州,實則财富也是一樣。自從大運河通,揚州便是鹽商來往、各地貨物運輸的樞紐。衆人都知道這天下有個出了名的富人霍休,也知道關中的珠光寶氣閣,還有位揚州的花如令——這三人,幾乎算是瓜分了江湖财富。其實不然,金鵬王朝的案子已經證實了霍休與閻鐵栅的财産源自金鵬,即使後來經營有方,也比不過花家财富萬傾。即使真以此三人來論天下财富,那也得是花如令一人得五分,另兩人分其下。最重要的,花如令有着一個所有人都沒有的優勢。今上雖說承襲着“重農輕商”的思想,但對于商人的壓抑着實要比前幾代寬松些許,有些商人的兒子甚至可以參加科舉入仕。隻是商人的後代在官場上總是容易被瞧不上,所以能走上台面的就越發少。但這些少裡,恰巧就有着一位花如令的公子。花家的大公子在京城為官幾乎不是秘密。天心月因為神侯府的緣故知道的更多一些,她甚至知道花家的大公子任職戶部。這可着實是個顧得了家又護得了家的位置,加上花如令本就是聰明人,花家做到今日,近乎可以說不是皇商甚似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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